冷风顺着未关好的窗子吹了进来,不同于北方冬天的干燥,带着一股南边特有的阴冷之气。
破天荒的,翡翠园的主子,郗家那个一向脾气火爆的表亲小姑子竟是没有大发雷霆,反而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吹着凉风,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
这样的笑容,自从郗家长房主母周氏缠绵病榻起,就再不曾出现过了。
玉润闭着眼睛,贪婪的呼吸着带着淡淡熏香的空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是一个活生生的存在,而不是佛堂里焦黑腐烂的尸体。
被家族厌弃,为寻求谢家庇护同那人结为阴婚,洛阳城破后的*而亡,曾经的种种,都仿佛是南柯一梦。
现在梦醒了,她回到十二岁那年,在郗家度过的最后一个冬天。
“女郎,风冷了,容易着凉,您快去披件衣裳。”
刚刚进门的文妪见到此情此景,连忙上前关了窗子,回头时候却见到自家女郎仍旧一动不动站在那儿,心中不由得大惑。
自这几日来,女郎便是如此,常常一动不动的望着某个地方出神,面容也常带着笑意。
文妪低叹一声,她并不是见不得女郎开心,实在是眼下……不合时宜啊。
“妪,宓儿她可是今日下葬?”
文妪闻言一怔,旋即点头:“已是第七日了。”
当地有个习俗,人死要将尸体停满七日方可下葬,这宓儿原本是贴身服侍玉润的婢女,可是前些日子犯了错,被本就心气儿不顺的玉润一怒之下罚了禁闭。
谁知道这丫头是个烈性的,竟一时想不开投了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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