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们家惦记着赎他们大小子,我们要帮衬一把,你说这事能不能成?”荣婶子找王家的给她拿拿主意。
王家的想也不想就给否了,说:“拉到,人家就不是拿闺女换儿子的人家,当初就存了心思的,姑娘长的太好,怕大了人家主家不放人,不然当初何至于是大小子去当了奴才。就他们家那对双生姐妹,随便卖到哪家不是一笔银子,要是再狠狠心卖到花柳巷里,一家子现在就享福了。”
荣婶子叹了口气,也是想不出一个好辙,道:“我当初就是万万分的相中他们这样的好人家,可现在这人家太好也成难事了,不然这拿闺女换点银子,我这好儿媳妇不就到手了!”
“呵呵,真那样还能入你这刁婆子的眼了么!好事总要一波三折的,你们家条件在这摆着呢,再找几个人说和说和摆摆诚意,说不定就成了呢。不过这事还得朝芽儿她娘那下手,耳根软好说话。”
到底是和荣婶子从小长起来的情分,荣家在衙门口里又有人,王家的说起来还是有点卖好的想法。
“哎,我这心里也明镜儿似的,这事不是顺遂就办了的,看来真得徐徐图之了!妹子你和黄家关系近,以后你还得帮着多敲敲边鼓,我再找个合适的机会说合说合。”
荣婶子是真相中豆芽儿做媳妇儿了,被拒了一次连一句怨言也没有,王家的当然乐意卖这个好当个和事佬。
“放心吧,我心里惦记着呢。大小子的事,不说跟自己亲儿子似的可也差不多了,那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
荣婶子脑瓜也不菜,自然知道她这话里有多少水份,可人和人相处的就是这份混和劲儿,何必多较真呢。
这事转头李菊花也和她当家的黄姜说了,黄姜为人处事老道,自然更圆滑一些,想的也更远。荣大就算千不好万不好的,可却有个好前程,繁城上下大小的执法衙门哪都能递上两句话。
黄姜心里一直惦记着卖身为奴的大小子,还想着等哪日赎他出来后托托荣家的门路,看看能不能把奴籍给改回来,对外就说签了长工的,听说好些有脸面的家生子都是这么脱的贱籍。
可没想到荣家相中了他家大丫头,这要是亲家做不成,日后也别想求人办事了,真真是件伤脑筋的事。
黄姜一面不想让闺女嫁个二婚头受委屈,可另一面也不想再亏了儿子,那孩子为了这个家,已经没少吃苦了。但黄家几辈子也没出过一个大能耐的亲戚,求人都无门,唯独摊上了这么户好邻居,却又来了这么件挠头的事。
这事不好和李菊花一个妇人说,再说他心里也知道自己婆娘的性子,软懦遇事只会哭。两个孩子的事碰到一起,除了会犯难抹眼泪就再无他法了,黄姜还想耳根子清静呢。
抽空和他爹黄土地黄老爹一合计,黄土地也犯了大难,这老人家说到底还是更得意大孙子的,虽然也是舍不得大孙女,可更想黄家有个顶门立户的体面人。
“哎,这事难办!要是换荣家二小子就妥了,荣家老大虽然有出息,可不是头婚那。”
黄土地话锋一露,黄姜就知道他爹是想紧着儿子那头,他心里头心疼儿子,可也更心疼闺女,愁得他抱头蹲在墙角直犯难。
黄土地也稀罕他那大孙女,孩子孝顺懂事,要荣家真是那种拿不出手说不出口的腌臢人家,他断不会做拿孙女换孙子的那种事的。除了不是头婚这茬,不管是家事还是能力,都是他们黄家高攀了。
“现在说这些还早,豆皮儿那头到底怎么样还没一定呢,豆芽儿的婚事还是得仔细多瞅些人家,真有合适的就早早嫁出去,荣家也就惦记不上了。若真是最后得走荣家的人情,咱大不了多花些银子,实在没着了,荣家也算门好亲不是。”
也只得这么安慰自己了,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掐哪头都疼,端看谁是啥命儿了。黄姜想着按爹说的办,先给豆芽儿看着亲事,有好的就早早嫁出去,若真是到豆皮儿那荣家因为没结成亲不给办事,也只能赖豆皮儿命苦。
要是豆芽儿在豆皮儿回来后还没有个合适的人家,荣家要真卡着这事才给办事,自家要没别的办法,那也只能说豆芽儿的姻缘就是荣家了。好在荣家得意豆芽儿,家底儿又厚,嫁过去也吃不得什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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