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一年以前,我遭人陷害,被毒哑了混在生祭的祭品中间送上祭祀台。”南宫如墨顿了顿,转过身来,面对着众多将士,一字一句道,“可我不甘心,我心里把自己骂了好几遍,一遍一遍问自己,为什么要放弃。那个时候,周围到处都是喧哗声,侍卫们抓住我的手就要将我置于死地,而我,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对抗那所谓的天命。”
将士中间传出一些窃窃私语的声音,这件事情传播的范围很广,不过,具体情形知道的人却很少。不知道的人开始向知道的人打听,知道的人开始斟酌南宫如墨话语里那对抗的力量蹂。
抬头望过去,不少人已经开始狐疑起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他们涨红了脸,诧异自己连一个女子都不如该。
秦朋良心中大叫不好,扬声说道:“但王妃别忘了,走水之事事出突然,我们……”
“秦大人,我方才说过了,那是有人刻意在背后所为,并非意外。”南宫如墨加重语气,肃穆道。
“王妃,您说的是真的?”袁飞瞪大了眼睛问道,“到底是何人如此放肆!”
“有人给王爷送了匿名信,举报的人没说是谁指使的,只说,是位高权重之人。”南宫如墨淡淡说道,“此事,王爷必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决不让纵火的人逍遥法外。”
哪有什么匿名信寄来?君长夜虽然在众人望向自己的时候点了点头,可心里只能说,南宫如墨这一招很高明。他们早就知道是谁从中作梗,而那人的狐狸尾巴也早晚都要露出来。然而,这个时候用这件事情堵住将士们的嘴巴则再合适不过了。
“匿名信现在何处?是何人所写?”秦朋良一脸焦急地追问道。
“秦大人无须如此忧心,王爷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来查真相。”南宫如墨淡淡笑道,“我乃一妇孺,不过,近日军中发生的事情确实对我也影响颇多。我相信诸位都是有志之士,难道,真的要因为奸人所为就想着在军营中搞分裂吗?若真是如此,那真是悲哀了。”
“王妃。”下面有一士兵走了出来,只见那人身材伟岸英姿勃勃,声音洪亮道,“我们并不愿就这样背弃大将军,但再这样下去,我们就没有活路了。我们看得见大将军和王妃是与众不同的,也确实为了军中做了不少与身份不符的事情,可即便如此,人是铁饭是钢,难道要让我们饿死不成?”
“饿不死你们。”南宫如墨郑重其事地说道,“你们是傲风国的士兵,我以我爷爷南宫傲,以我爹南宫华以及我大哥南宫
靖宇的名义向你们起誓,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将粮食带回来。”
南宫如墨的神情坚毅,就像她在救火时的模样。
南宫傲、南宫华、南宫靖宇这三个名字一下又一下地击打在将士们的心尖,可以说,这代表的是南宫家最杰出的将军,也是战场上最出色的人物之三。
南宫傲要是知道这件事情,不说气得吐血,也肯定是气得要走不稳道了。南宫华和南宫靖宇还好说,反正这两个人一个是女儿奴,一个是妹妹奴,都疼南宫如墨疼到了骨子里。更何况,南宫如墨也就是拿他们发誓而已,不损害他们的名声不就成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如果是南宫如墨来到军中的第一天,让他们做出决定来相信这个面丑的王妃,他们还真是百分之一百二的做不到,但好歹这位王妃也和他们同患难过,要说完全不信任,那似乎也是有偏差的。
总之,在南宫如墨说完之后,大部分人都陷入了选择障碍之中,一小部分心计玩不过南宫如墨的已经站到了她这边。
“王妃当真是去找粮食吗?”秦朋良冷哼一声,大笑不止,“且不说王妃你一介女子要去哪里找这么大数量的粮食,就说您的身份吧,您以为您能够一手遮天吗?”
“不到最后一刻,我绝对不会放弃。”南宫如墨唇角微微勾起,坦荡荡地说道,“因此,我从祭祀台上走了下来。”
和皇权的抗衡,一直都是南宫如墨能够拿来作为资本的事情,大约君宏坤也没有想到,当时他放过南宫如墨,会造成这么多棘手的问题。封建皇朝里最讲究的就是君权神授,皇上是什么?是天上的龙,是无法违抗的人。而南宫如墨做到了,所以她可以直接在将士们面前说,她能够再次改变命运。
“王妃,你这么一走,要是不再回来,那又当如何?”秦朋良质问道。
“这么说,秦大人已经想好了,要是
军粮一事不能妥善解决,就将我推出来给将士们千刀万剐来泄愤了?”南宫如墨轻哼了一声,目光如炬,“还是说,秦大人断定我离开就是为了逃避?那你也太小看南宫家的人了。”
秦朋良被南宫如墨说得有些狼狈,小看南宫如墨不是错,可小看南宫家,就大错特错了。虽然南宫家现在在朝堂之上能够说得上话的地方是越来越少了,不过,南宫华和南宫靖宇还都在边疆镇守,他们手下的兵不是开玩笑的。
闹剧差不多该结束了,君长夜从一侧走出来,正色道:“君长夜始终会和你们在同一条阵线上,若三日后的正午王妃无法及时赶回,责任我会来承担。”
君长夜都发话了,旁人怎么好意思继续和南宫如墨咬文嚼字地纠缠下去?
南宫如墨满意地点点头,忍不住给君长夜丢了一个孺子可教的眼光。将士们急成这样,无非就是担心还没有回到都城就要遭受死神的拉拢,一旦给他们吃了定心丸,他们哪里还会如此莽撞地跟从不该跟从的人?到那时,即便秦朋良有千万张嘴巴在那里讲道理,也无法说动将士们跟着他一起胡闹。
说完话,南宫如墨回到营帐中,拿起桌上的水壶,抱着就是灌了下去,末了还不忘擦擦嘴,打个饱嗝。
君长夜把南宫如墨拉到一边,认真地说道:“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你真的能搞定?”
“你不是在怀疑我的能力,而是在怀疑我会不会回来救你吧?”南宫如墨大笑道,眼中还有着说不出的戏谑。
“你要真不回来救命,我是真的会被除掉的。”君长夜用哀怨的语调说道,“你风流倜傥的夫君很可能会一命呜呼,你就真的有点都不担心。”
“当然担心了!”南宫如墨高喊着,在君长夜心中一喜的时候,又道,“要是你一命呜呼了,你欠我的那些钱怎么办?”
“是啊,所以你就努力好好挽回局面吧。”君长夜心里有些冒酸水,转过脸去,免得碍眼。
没有发现君长夜小动作的南宫如墨正在盘算这一次回京之后能够拿到多少好处,不是她吹的,君长夜对她真的很大方,她当初只想拿一半赏赐,君长夜却许给了她全部。啧啧,这样的话,她应该能够加快“魅影”的发展了。
收拾好东西之后,南宫如墨只身带了小七离开,一如来时的模样。
怀着对南宫如墨的期望,将士们等了一天,等了两天,到第三天的时候,不少人都在军营门口张望着。他们承认,他们身为堂堂男儿有这样的作为很羞愧,但他们别无选择。军纪放在那里,谁敢去打扰百姓?连自己的温饱问题都不能解决,他们还做什么军人?倒不如上山做个土匪。
快到正午的时候,君长夜和令狐弘亦两个人坐在桌边对弈。
随着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隐隐约约还夹杂着士兵们的咒骂,令狐弘亦忍不住嘲笑道:“镇宁王,哦,不,在这儿我还是得叫您一声大将军的。大将军,正午快到了,现在什么感受?”
“什么什么感受?”“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棋子落下,君长夜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倒是挺处事不惊的,但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就已经是第三天了。你的‘美娇娘’还没有回来。”令狐弘亦风轻云淡地说着,也跟着落下一子。
“难道你担心她回不来?”君长夜目不斜视地盯着棋盘。
“我担心她干什么?”顿了顿,令狐弘亦戏谑地一笑,“反正人质是你,又不是我。她回不来,我跑回天苍国去就是了。”
白了对面那人一眼,君长夜斩钉截铁地说道:“她一定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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