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想来是老军医回来了。叶琛收回手,眯起眼睛看了眼她涨红的脸,转身便往外走去。
老军医耳力是不大好的,差点又撞到正要走出来的叶琛,连忙敛眉低头,退至一旁:“大王慢走。”
叶琛也不回答,越过他大步往前头去,头也不回,老军医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直到叶琛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完全看不清楚了,他才慢吞吞地往帐篷里头走去。
将手里的药碗搁在床前的桌子上,老军医打算给若狭垫了两个枕头,让她上身靠在枕头上好方便喂药。结果一转头,就给吓了一大跳,小姑娘家纤细的脖子上生生印着五个狰狞的手指印,紫红紫红的颜色,可见对方是下了狠劲儿的。
老军医连忙伸手去给她把脉,见她气息虚弱的很,也不知道该怎么治才是个办法。
可伶的姑娘哟,怎么会惹上大王的呢。照大王这脾性,他到底是治还是不治呢?很明显大王不想让她死,不然昨日他也不会让自己来给这个姑娘看病。结果今日他自己却又差点掐死人家......老军医再次犯难,纠结不已,眉心挤出了好几个山川。
管他呢,医者父母心,他既然都出手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她到底是谁也不管他的是,他只负责救人就是了。
老军医这么想着,叹了口气,便又继续去给若狭垫枕头喂药。
倒真是个慈祥心善的,若是知道她就是大宋漠北军傅长风的嫡亲闺女傅若狭,曾经砍掉临昭先帝脑袋的傅小将军,不知道老军医又该作何感想。
见鬼的十二月,雪就没有停下来过,区分只在于大雪还是小雪罢了。雪大的时候,好像一张巨大的席子,铺天盖地而来,好像不把所有的事物都给掩埋起来它便不甘心一般,这种雪是可怕的。你不知道这种雪什么时候会停下,且这儿的雪并不容易融化,对于贫寒的漠北人来说,这种天气能做的事情只有待在屋内取暖吃饭,保证自己不会被冻死或者饿死。
雪也有小的时候,譬如现在。空中飘洒着轻薄的雪花,好似棉絮一般轻轻柔柔,覆在所有东西的表面上。银雪十里,一望无际,在漆黑的夜空映照下,形成极大的反差,显得格外静谧温柔。
白日里最早到的骑兵踏上了这一片雪地,马蹄踏实了松软的雪层,紧接着数以千记万记的士兵也迈上了这片雪地。在这里搭了帐篷,烤火取暖。眼下万籁俱静,大部分人都已经阖眼浅睡,明日......还有一场战要打。
突然,一阵急促的号角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钻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面。
老军医半梦半醒间,吓了一大跳,连忙直起身子听去,果然是紧急集合的号角声,他并没有听错。
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军医抓过一旁的长袍和夹袄套在身上,急匆匆地往外头跑去。
只见外头无数的士兵都在没命一般地往南边跑,旁边还站着几个巡逻兵,面色促狭慌张地大喊:“大家快快!不要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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