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馆客满,刚刚坐到初息对面的海棠对襟衫的女子还没坐稳便被她喷了满脸。
初息这一喷就像是定身术,将那女子的动作封印住。缓了惊傻的情绪,女子这才认命地将脸上的酒抹去。
初息和她打了个照面,立刻捂住额头,站起来就跑!
“等等!”女子对着初息的背影喊道,“姑娘!你结……了……钱……吗?走得好匆忙啊。”
店小二靠上来:“客官,请帮您朋友付钱。”
女子惊道:“果然没付钱!等下,我不是她朋友啊!”
初息跌跌撞撞跑出食馆,手就没敢从额头上拿下来。
她走在街上,总觉得路人都在用古怪的眼神看她。不知不觉走入一条胭粉街,胭粉店老板娘叫住她:“哎哟姑娘,您素面朝天就这么出门了吗?来来来,来看看我们刚从青丘进来的顶级胭粉,抹上这个肯定能让您美艳不可方物,找到个好欢喜佛!”
初息见木架上摆着各式各样的胭脂水粉,离她最近的鎏金花纹圆盒内是艳红色云泥。初息拿起云泥往额头上扣,吓得老板娘眼睛都圆了:“诶?姑娘,这云泥不是这样用的!”
初息回身一看,从挂在铁钉的铜镜内看见额头上的凤翎标志正正好被掩盖得结实,拍下一团银棉把云泥揣入乾坤袋道:“谢谢!”
老板娘看这一大团可以买下她整个胭粉店的银棉,欢喜地对初息离去的方向甩手绢:“姑娘生得俊呐,怎么折腾都好看!”
把凤翎遮盖之后,初息心下稍感宽慰。
不知是不是方才走得急了,初息腹内翻涌出一股热量。这热度和位置教她十分熟悉,顿住脚步,稍稍感受一番,冷汗便如瀑布一般淋落!
炽元丹,又来了。
初息喘着粗气走入一处石巷内,扶着墙难耐地捂着肚子蹲下。
为什么炽元丹又发作了?虽然没了冰片,但在无望海多日,炽元丹的毒性一点儿都没发作,她还以为这件事就此能打住,没想到隔了几日,又来侵袭!
虽已被炽元丹灼过数回,但初息还是没能适应极端的痛苦一丝一毫。堆砌石巷的石砖摸上去都像烧红的铁板一般炙热,初息急需能为她降温的事物。
不动村外就是不周山,初息咬牙忍耐的时候无意间抬头一看,便看见不周山倒锥形的上半阙覆满白雪,而正立的下半阙也有寒气萦绕。
或许,酷寒的不周山能抑制炽元丹的热毒。
容不得她多想,打起仅有的精神,迅速往不周山前进。
不周山脚之下还算得上温暖,荇草间遍布细小而柔密的浅紫色野花,而越向上延伸山体笼罩在一片寒雾之中。山腰处尚可见得一些松柏翠色,而再往上便是终年覆雪的苍茫之色。初息望着耸入云端的山巅,山上虽然险阻重重却也抵不过腹内一阵胜过一阵的灼热。咬咬牙便沿着狭窄山路上行。
只行了短短百十米,眼前便被浓重雾气笼罩,视野里一片稠厚的乳白色,偶有山顶上吹下的寒风呼啸的从头顶掠过。初息虽然被炽元丹的灼热熬得辛苦,却也明白这雾气来得突然必定有古怪,摸到旁边石壁缝隙,赶紧藏匿其中。
果不其然,才敛掉自身气息便听到一声娇叱:“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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