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吞了口口水,才轻声说:“情况不算严重,给她打过破伤风针,伤口也处理过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什么叫应该?”火狼狠狠瞪着他,怒道:“我要的是肯定的答案。”
助理医生抿了抿唇,知道他现在没什么力气,也开始有几分不耐烦了起来:“暂时看起来情况还算乐观,但你要肯定,我想没一个医生能给你这样的答案,得要等表小姐醒过来,给她再仔细检查过,看看病情有没有变故才知道。”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次!”火狼被气得胸口一阵堵,这话才刚说完,居然一张嘴,一口血就这样吐了出来。
助理医生忙挣开他的大掌,退了两步远离着他。
介于她是表小姐的人,他们也不太敢给他脸色看,另外一名助理医生走了过来,对他温和地说:“你伤得很重,我们先给你看看吧。”
“不用你们好心。”火狼一挥手,根本不理会他们,走到床边蹲了下去,执起夏千金的手,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看得那么仔细,总觉得这只小手也比平时要苍白许多。
她今夜一定收到了莫大的惊吓,一定被吓坏了,那个时候她该有多无助,有多凄凉?可他却不在她身边,他居然把她留在一个这么可怕的地方里!
本以为她在帝苑是绝对的安全,可没想到,这里不是她的天堂,反倒成了她的地狱。
北冥夜,都是北冥夜!
他用力握紧拳心,一生气,又忍不住张嘴吐出另一口猩红的血。
几名护士都看不过去了,忙对两个助理医生挤了挤眉眼。
年轻的那个会意过来,走了过去,轻声说:“火狼先生,你还是先把身上的伤处理一下吧,表小姐没有这么快醒来的,我们给她打了镇定针,她至少要等到明天早上才会醒过来。”
火狼心里很乱,真的不想去理会其他事情,只想守着夏千金,直到她醒来,直到确定她安全为止。
那名助理医生又说:“你现在这种情况真的不适合继续放任下去,更何况你还要照顾表小姐,要是表小姐醒了之后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一定会被吓得再次晕过去的。”
夏千金有多娇弱,帝苑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清楚,这一点火狼自然也清楚得很。
终于,他在迟疑了好一会之后,还是站了起来看着他们,哑声说:“随便收拾一下就好。”
火狼的伤确实比北冥夜要严重太多,他不仅伤了筋骨皮肉,断了两根肋骨,还伤到了肺叶。
伤成这样还能坚持回来,这份毅力,就连几个助理医生和护士都看得目瞪口呆,彻底被吓到,吓得有点无从下手了。
这人……他究竟还算不算得上是个人?他和一般有血有肉的人真的差天与地,说他是人,还不如说他头打不死的怪兽。
不仅体力意志力惊人,就连身上也像是没有任何痛觉神经一样,如果不是给他消毒处理伤口的时候,偶尔还能看到他眉心微微拧一下,大家都会怀疑,他的痛觉神经是不是真的已经坏掉了。
肺叶受损,肋骨折断,得要动手术的,还好杨医生在关键时候赶了回来,要不然,就火狼完全不愿意接受任何麻药,非得要硬生生接受手术这个决定,就吓得那两个助理医生一刀都不敢动。
杨医生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一样,哪怕不用麻醉,给火狼动起手术来还是一样的得心应手。
“杨医生也真是神人,怪不得先生那么信任他。”角落里,其中一个助理医生说着,看着杨医生时,眼底全是羡慕和崇拜。
一个小护士白了他一眼,忍不住细声解释了起来:“杨医生那是习惯了,你们是不知道,咱们帝苑还有一尊大神,动刀子从来不用麻醉剂的。”
大家你眼看我眼,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帝苑里还能有几尊大神?原来,先生居然也是这么强悍的,怪不得杨医生面对这种情况,处理起来这么顺手……
三个小时的手术结束后,杨医生招来守在房间里的人,开始收拾东西。
因为火狼不愿意离开夏千金,一定要自己亲自守着她,所以杨医生给他动手术是在夏千金的房间里动的,处理完一切后,杨医生走到夏千金的床边,打算顺便看看她的伤势。
眼角余光看到火狼想要起来,他回头瞥了他一眼,声音沉了下去:“你再乱动,伤势更严重的话,接下来的事我不会再管。”
火狼拳心一紧,用力看了他一眼,才终于安静躺了回去。
这是杨医生特别叫人给他加的床,房间很大,加一张床基本上完全不占地方。
看了眼夏千金苍白的脸,杨医生心里也有几分不安了起来,这位怎么说都是表小姐,在帝苑里还是一直很受尊重的,因为先生一直很放任她。
这次,居然在帝苑里被狼狗咬了,还咬得这么严重,腰上有个地方差点连皮带肉被咬下来。
一个弱不经风的女人被咬成这样,想想都让人觉得恐怖。
他虽然不清楚整件事情的具体情况,但,今晚先生受了伤,火狼伤成这样,再加上一个被狼狗咬伤的表小姐……
这次,先生大概是真的气得不轻。
不过,能让先生气成这样,这两个人所犯的错估计也是不容忽视,他们是不知道,先生要么不出手,一出手,是绝对的疯狂……
杨医生给夏千金留下了药,吩咐其中一个护士和一个女佣好好照顾这两个人之后,便和其他人一起离开了。
火狼一直没有再说什么,躺在那里,分明是身心疲惫的,却始终没办法安心睡过去。
身边不远处就是他的小姐,她被打了镇定剂,现在睡得还算安稳,明天呢?等她明天醒来,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模样?
他想她一辈子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惊吓和伤痛,而这一切,全都是北冥夜造成的。北冥夜要留在帝国集团过夜,名可自然也没办法离开,别说他受了伤,就是他好好的,只要他乐意,她也得要时时刻刻“不离不弃”。
吃过晚饭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名可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让他服了药,之后便哄着,让他去了休息室,躺到在床上。
“躺下来陪我。”他伸出长臂,看着她。
名可有点为难,除了自己还有点事情想要做完,这时候也不觉得自己应该和他在一起。
他还受着伤呢,刚才就已经对她起冲动了,万一躺一起后他忽然又胡思乱想起来,怎么办?
见她面有难色,北冥夜脸色也立马难看了起来:“嫌我现在这模样没能力伺候你?”
她脸一黑,差点忍不住对他翻起白眼:“我是怕你这模样还有能力。”
话出了口才想起来对方是谁,自己在他面前这么说话似乎太放肆了些,她琢磨着想说点什么,好为自己刚才的失言挽回一下,不想,她还没开始,他却已经笑了起来:“看来,我女人对我的能力还是挺了解的。”
她别过脸,一张小脸黑了之后,瞬间涨得通红。
对他那句“我女人”,听在耳里的时候,莫名……有几分脑袋短路的感觉。
“过来。”北冥夜又催促着。
名可深吸了一口气,不是想要和他唱反调,是他今晚真的……不适合。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那么多,虽然穿上衣服之后基本上看不到,但,不穿衣服的时候她还能装着没看到吗?
要是……要是那个时候一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她除了觉得心疼和惊悚之外,还能感觉到什么?
虽然,她也不知道那自以为的心疼来自何方……
“丫头,过来。”他又催促了一声,只是这次声音明显软了些,仿佛挣扎了好久,他才低声说:“今晚……不做。”
“你说话不算数。”她想都不想,就丢出这么一句。
那天他从东方国际回来的晚上,也说过不会碰她的,结果却还是碰了。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至少,碰了就是碰了,最终碰了她,这是事实。
听到她这句话,北冥夜脸色一沉,整张脸顿时黑成一片。
这都什么破事?不就失信了一次么?居然就牢牢记在心里了。
在这丫头心里,他居然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不行,今晚,一定要在她心里挽回自己的形象。
“过来。”他又低低唤了一声,故意冷着嗓子:“说了不做就不做。”
“等会你又会说是我故意勾引你。”男人的话有时候一点都不可信,名可才不会那么容易上当。
北冥夜几乎要从床上爬起来去逮她了,什么时候开始这女人的胆子居然变得这么大了?还敢跟他顶嘴!
不过,和他顶嘴的时候,这丫头似乎比低眉顺眼的时候要好玩太多,这样的乐趣,过去他真的从来没有享受过。
跟他顶嘴……勇气可嘉呀!
没有发现他脸色变化的名可却已经回身,从电脑包里把笔记本拿出来,放在书桌上打开,一副打算认真工作的模样。
看到她这冷漠的一面,被彻底忽略掉的北冥总裁顿时就心塞了。
他这么大个帅哥躺在那里,她居然连瞧都不瞧一眼,难道说,他的魅力已经真的下降到这地步了吗?
分明记得,过去只要自己一出现,那些女人都会发狂的,虽然他从不在意,但人不是瞎子,还不至于看不到女人们的痴迷。
这样的魅力,怎么到了这丫头面前就彻底失效了?回心一想,似乎自己的魅力在她面前就从来没有起过任何作用。
从一开始拿协议威胁她,到现在……好吧,还是在拿协议逼迫她就范,都一个多月了,怎么在她心里自己的形象还在原地踏步的感觉?
她……就真的没有一点点对他着迷?
名可已经打开笔记本,点开文档专心忙了起来,看着她对自己毫不眷恋的背影,北冥夜心里有点塞塞的,活了这么些年月,第一次开始怀疑起自己的魅力来了。
但她现在这么无情,自己要是继续让她过来,又似乎表现得对她太在意了些,在意一个女人,这种事情北冥夜也不乐意去做。
他就这样看着她,等着她什么时候会回头看他一眼,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胸口聚集的那口气也越来越满涨,这女人,居然真的一直不愿意回头看他一眼!
又过了十分钟,名可终于回头了!
北冥夜一颗心陡地提了起来,连自己都没发现,这一刻的他居然真的那么渴望,渴望她能主动回头看他一眼。
心情简直不能单纯用“激动”这两个字来形容,但他还是立即闭上眼,输人不输阵,怎么也要让她自己过来,不能让她看出来他在这里傻傻等了她四十多分钟。
时间,又一分一秒过去,名可也在他激动的心情下站了起来,迈步。
只是,她不是向他走来,竟是走向角落的衣柜。
很快,柜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之后,便是她走向浴室的脚步声。
在北冥夜终于忍不住微微睁开眼眸看看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她已经推开浴室的门,他回头望去,正巧捕捉到她拿着睡衣走进浴室的背影。
她……不是回头来看他,而是……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洗澡,拿了衣服洗澡去了!
北冥总裁那个心伤,比身上的伤还要严重,真伤得他想要呕血了。
但,听着浴室里头传来那阵哗啦啦的水声,想象着她在水下轻触自己身躯的情形,那份心伤却又很快被冲动所取代,整个人顿时又烦躁了起来。
想进去,想看看她,很想……
名可没有让他纠结太久,今晚她洗澡洗得特别快,因为北冥夜受了伤,她心里总是有牵挂,怕他一个人睡在外头,醒来后会找不到人伺候他。
所以她只是随意将自己洗了个遍,胡乱擦了擦长发上的水珠,便穿上睡衣走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北冥夜还安安静静躺着,一双星眸紧闭,看起来睡得十分香甜,只是,额角脸上怎么都是汗?
她心里有点慌,怕他烧起来,忙探手到他额前。
还好,额头上还不怎么烫。
怕他出汗会让伤口更难愈合,她回到浴室里拿来一条用温水浸过的毛巾,回到床边小心翼翼给他把脸颊和半个没有受伤的额头擦了一遍,又轻轻把他脖子上那点细汗擦去,才转身把毛巾拿回到浴室里。
北冥夜知道,这女人总是在意他的,先去洗澡只是为了干干净净地安心陪他睡觉。
这么想着,刚才那些气闷也就烟消云散了,他怎么说也是个大男人,没必要跟她一般见识。
晚过来,至少也是过来了。
所以在名可转身走进浴室的时候,他又把自己那条胳膊伸了出去,以最佳的姿态迎接她的投怀送抱。
名可从浴室里出来,一步一步向这边返回,但她没有如某人所愿在他身边躺下去,甚至走到床边的时候也没有停下来,而是经过大床,径直走向书桌,在书桌前坐了下去。
小手握上鼠标,再次认真工作了起来。
她现在在……认真工作!
一睁眼便看到那道纤细的身影在笔记本前忙忙碌碌的,把几个文档的东西总结在一个文档之上。
时间,又一分一秒在流逝,已经快一个小时了,她坐在那里,长指落在键盘上噼噼啪啪地,不知道在敲打着些什么,忙得这么认真,竟真的彻彻底底把他给忘了!
他,再一次被这个女人丢了下来!
北冥夜很生气,真的很生气,胸口闷闷的,整个人都不好受,三番几次想要把名可喊过来,可她对自己完全不在意,他又不愿意主动先开口。
早知道刚才就一直和她顶嘴下去,不要停!这么停了一个多小时之后,自己忽然开口喊她,不正说明了他一直在纠结这件事吗?
怎么说他也是个成熟稳重的大男人,怎么可以为了这点事情纠结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尤其还在对方完全不在意的情况之下?
越想,心头的气越闷得慌,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变得这么弱智,在一个女人的背后独自生闷气,这种事不是只有女人才做的吗?
再抬眼看着她,她依然坐在书桌旁一声不哼,视线从未曾在笔记本屏幕上移开过片刻,很认真,认真起来的时候也很美很动人。
可这时候他要的不是她的认真,他要的是她回头看自己一眼。
这个时候,北冥总裁就像是个闹着脾气的孩子一样,分明想要引起对方的注意,但又傲娇地不愿意让对方知道自己一直为这种事情而纠结。
就这样傲娇傲娇着,时间还在一分一秒过去,十几分钟转眼又逝去了。
终于他忍无可忍,霍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动作太大,一下扯痛了腹间的伤口,弄得毫无防备的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名可被他的声响吓了一跳,蓦地回头,居然看到他坐了起来。
她心头一紧,忙丢开鼠标走了过去看着他,一脸焦急:“怎么了?是不是做了噩梦?”
噩梦……
北冥夜差点被自己一腔郁血呕死!敢情她一直以为他早已经睡过去了?
抬起眉角闷闷地看了她一眼,他的薄唇微动,已经郁闷得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
名可真的一直以为自己睡着了,怪不得一个多小时以来,除了中途去洗澡,之后给他擦了下脸和脖子,之外便连头都没有回一个。
名可是真的以为他睡着了,他一声不哼,也没有任何举动,不是睡着是什么?难道说他一个人在这里生闷气,生了一个多小时?这种事情打死她也不肯相信。
因为以为他睡着,自己便安心忙了起来。
现在看到他忽然坐起来,也只是在想着他是不是今晚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夜里被噩梦惊醒了。
“别怕,只是个梦而已。”她拍了拍他的手背,声音柔和:“渴不渴?要不要喝水?我去给你倒杯温水,好吗?”
本来她前半句话让北冥夜怄得半死的,只想告诉她别说他没有做梦,就算真的做了噩梦,会被噩梦吓到那也是女人的事情,说他被噩梦吓醒,还要一个女人来安慰,这种事说出来有谁能相信?
可她的声音这么温柔,安慰自己的时候语气又是如此诚恳,这一刻,他忽然便不想与她继续闷闷闹下去了。
当这丫头温柔起来的时候,不管说什么,那把声音总是会轻易抚平他心底任何气闷。
见他不说话,名可又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转身往饮水机走去,给他倒了一杯温水之后走到床边坐下,把杯子递到他面前,她柔声说:“先喝口水缓一缓。”
北冥夜还是不说话,只是淡然看着她。
名可无奈,以为他的懒病又在发作,只好再向他靠近一些,把被子凑到他唇边,一点一点将温水喂到他肚子里。
一杯水被他喝掉了大半,直到他薄唇离开了杯沿,她才收了手,把杯子搁在床头柜上,看着他轻声说:“已经不早了,你继续睡吧,等明天醒来伤口应该不会那么痛了。”
北冥夜还是不说话,憋了一个多小时的闷气,因为她简简单单几句关心的话,居然莫名便消散了。
他看着她,用一种过去从未用过的目光安静看着,他们从相识到现在,过去的点点滴滴回到心头,忽然竟让他有几分迷茫了起来。
当初他为什么就一定要让她留在自己身边,甚至还要用最恶劣的手段让她留下来?两个人的关系走到今时今日,现在这样究竟算什么?他为什么偶尔会有一种错觉,觉得他们之间似乎已经不仅仅是一纸协议的关系?尤其,在经历了今晚所有的事情之后。
可要让他说出更多的关系,他又说不出来,如果抛开那份协议,他们之间到底还有没有任何交集?
“怎么了?在想什么?”名可眨了眨眼,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在看,眼神复杂,一双眼眸幽深悠远的,让人完全看不透里头有什么,她心底有几分愕然,忍不住轻声问道:“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伤口痛吗?”
他还是没有半点回应,她便自作主张把手探了出去探上他的前额,依然没有发烧,虽然温度比她要高些,但至少还在正常的范围内。
可他还是那样看着自己,这渐渐炙热起来的视线让她莫名就不安了起来。
“究竟怎么了?”她又问道。
北冥夜终于收回目光,摇了摇头,躺了回去,心里还是想不清楚,和她现在这样的关系究竟算是什么?
她似乎真的在关心他,而他在知道火狼要对她下手的时候,心里的慌乱这辈子从来未曾尝试过,单单是一份协议,怎么会让两个人这样?
他抿着唇,从来没像现在这一刻这般迷茫,不过是个简单的问题而已,他居然想了那么久还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也就不想再去想了。
依然把长臂伸了出来,看着她:“陪我睡。”
“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完。”名可看了看他,又看了眼不远处的笔记本,试着与他讲道理:“你胳膊上也有伤,我要是枕上去会弄疼你的,你好好睡一会,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不用怕。”
“你觉得我会害怕?”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之后,北冥夜总算又恢复了几分正常的思维,看着她,唇角没有笑意,只是眼底躺着星星点点取笑的意味:“你是不是忙疯了,把我当成三岁小孩来照顾了?”
名可有点错愕,一双透彻的眼眸微微眨动,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对他说了些什么。
她真的是忙疯了才会对他说出这么幼稚的话,居然怕他被噩梦惊醒,居然把他当成孩子一样安抚……
她深吸了一口气,差点忍不住举起拳头往自己脑袋瓜上敲去,明明在她忙起来之前他们还在吵嘴的,可忙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之前发生的事情居然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到底要不要过来?”北冥夜已经没什么耐性了,看着她,声音沉了下去:“还是说你喜欢用强的?”
“你说过今晚不会碰我。”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抗拒道。
“你也说过我说话从来不算数。”有点赌气那般,他冷冷哼了哼,一脸不屑。
名可皱起了眉心,喉咙不知被什么堵了一把,真没想到他居然还拿她说过的话来回堵她。
“那你就真的要做一个没有信用的人吗?”她也哼了哼,只不过,只敢轻轻哼了一下,才不敢学他那样,还敢给他摆脸色看。
北冥夜瞟了她一眼,懒得与她继续耍嘴皮子,忽然大掌探出扣上她的腕,只是轻轻一拉,便把她拉到自己的身上。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他忽然便明白了一个道理,要等这个女人主动来伺候自己,简直比登天还难!想要做些什么,最好还是用最直接的方式。
浪费唇舌做什么?还自己生闷气,闷了一个多小时,天知道他的时间有多宝贵。
他们的关系一直就是这样,想要得到她,从来都是用强的,今晚自己一定是脑抽了,才会期待着她可以主动一次。
真的是……抽了。
男人,就该要硬气些,比力气,一百个她也比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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