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了,整整的五天了,秦朗就这样在她的生命中消失了五天。
五天来,她一直绕着那片海域不停的走着,寻找着,只希望会有奇迹出现,希望能听到那道邪魅的声音。
五天来,周边的人不只一次的告诉她,他不会再回来了!他是被打中而落海的,即使不会因失血而死也会被海水淹死。
但是她不信,她就是不信,她长这么大从未如此的执着过,也从未如此的认真过。
坐在那海风割面的沙滩上,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失去的最珍贵,失去的最美好。
黄妈妈静静的陪着黄玩玩站了五天,没有训斥,更没有劝说。因为她清楚,当一段感情落空的时候最好的医者便是自己,除了自己谁也医不了心灵的那道伤。
所以,除了黄玩玩本人,谁也医不了。
这五天来,关于秦朗死亡的消息有了新的说法与版本。
不知是谁最先放出的风,说秦朗是畏罪自杀或潜逃。
于是各大媒体在没有得到警方的证实之下便纷纷大肆宣传,转载。
说那场车祸与枪战是秦朗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为得就是瞒过世人的眼,为得就是逃避法律的遣责。
他就是那个隐埋在秦家的内鬼,关于秦家最近所发生一系列不幸的事情都是他联合李子波一手制造的。为得就是搞垮秦家所有有可能继承产业的子嗣,好一人独霸。
严刚是秦朗派人杀的。他怕事情败露,于是先下手为强的杀死了对方。李子波的死也是秦朗所设的一个局,所谓的枪法精湛的幕后高手不过是他花重金请来的一位职业杀手罢了。
而他制造这起车祸完全也是迫不得已,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他的行为早就引起了警方内部高层的怀疑,早就派出警界精英秘密介入调查。
他怕事情败露,怕声败名裂,怕面对法律的严惩。
于是他故意制造这起惨烈的车祸!
一时间,秦朗的形象跌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谷。
所有的婉惜与叹惜都变成了愤怒的指责,嘲讽。
望着那绘声绘色的媒体宣传,秦老爷子气得当场就砸了电脑,冲着众人咆哮着:“是谁!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一面再再而三的针对小朗?连死都不放过他!居然编造了这样荒谬可笑的谣言来诋毁他的形象!他会想独霸这份产业?哈,我现在就告诉那个人,这份产业我除了小朗谁也不给,谁也别想从我手中夺走这份产业。既然小朗不在了,那我就找人立个遗嘱,待我百年之后,这份产业全部捐出!”
秦老爷子的一席话惊得四座一片哗然,大家像烧开的热水议论起来。
洪宇虽然气得心火直窜,却又不敢在脸上有所表示。
这个时候谁的反应最激烈,谁无疑就会被冠上杀害秦朗的罪名,他还没有傻到自投罗网的程度。
秦爸爸秦风静静的拧灭了手中的烟,看向秦老爷子,“爸,是不是该找个日子让朗儿入土为安了?总这么搁着也不是办法。”
他的声音很空很空,却又很沉很沉。
秦老爷子眨了眨眼,压下眼底的泪花,重重的点了点头。
按照民俗,若是找不到尸骨,那么只能用死者生前的遗物替代入殓。
秦老爷子让人精心打造一副最精致的骨灰盒,将秦朗之前一直戴在手腕上的那块金表小心翼翼的放入。
找人算好日子便开始着手准备着秦朗的后事。
今天是个沉痛悲伤的日子,以往宽大的秦家客厅,此时被布置成一个庄严的灵堂。
所有的人都身着正装,男士西装领带,女士素色为主,人群分成两排静站着。
灵堂中间挂着一副大大的照片,照片中的男人笑得灿烂,笑得有点顽劣,有点邪气,甚至可以说有点贱贱的。
照片前面是一个用锦布包裹着方盒,不用细说,谁都知道那是什么。
那里装了一个曾经睥睨众生不可一世的男子,装了一个年轻的灵魂。
两名身着道服的男人坐在方盒前闭目诵读着一些除了他们自己谁也听不懂的词。
话说有钱人都迷信。
因为秦朗是死于非命,秦家人怕他会阴魂不散而无法投个好胎,于是花了重金请来两位传说中的高人为他诵经替他超度。
看着眼前那乌烟瘴气的跳大神,黄玩玩轻轻的拧着眉,心下不由的想,如果他还在的话,他会不会也觉得这些很滑稽?
秦芝的眼睛最尖,她是第一个发现站在大厅边上的黄玩玩。
黄玩玩没有穿惯例的素装,不是白色也不是黑色,而是一身淡淡的粉,粉色的包臀裙搭着粉色的小坎肩,这本该喜庆的颜色此时却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淡淡的忧伤。
“你这个小狐狸精,居然还有脸出现?!”秦芝大叫一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大家纷纷看向黄玩玩,这位秦朗生前一直千方百计算计追求的女孩。
她更瘦了,本就偏向高挑型的她此时在那抺淡淡的粉红的映衬下就像一个纸片人。
她面朝着大伙静静的站在门边,挡住那一道阳光。
阳光将她的身影投在地面,拉得很长很长,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看她居然穿粉红色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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