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努力的眨了眨眼,让自己清醒一些。
检查室的门被拉开,苏悦新抱着小宝在郑阿姨的陪同下走了出来,两人皆是一脸的茫然与慌乱,苏悦新的脸上甚至还夹带着痛苦与化不开的恨。
立马感觉到事态有所不劲,秦朗摇了摇正睡得口水肆掠的黄玩玩。
睁开惺忪的睡眼,隐约看到眼前的苏悦新后,黄玩玩咦得一声,瞬间清醒,她轻晃下脑袋,轻拍着自己的脸。
“新新,你可算出来了!小宝也检查了?怎样?都还好吧?”她连问了几个问题。
苏悦新抿着嘴,愣是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她。
黄玩玩有些疑惑,于是走上前两步,近距离的对视让她终于看清了苏悦新那溢于眼眶中的晶莹液体。
“新新,怎么了?有话你就说啊!”苏悦新的反应让黄玩玩不由心生着急。
伸手轻轻的推了推苏悦新。
苏悦新鼻头一酸,轻轻的呜咽声,晶莹液体便从眼眶中滚落了下来,落入地面,在这静寂的走道上发出一声轻响。
那滴泪水扣击着黄玩玩的心,“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倒是说话啊!”
“郑阿姨,你来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见苏悦新像是灵魂出了窍的木讷,秦朗便转身问向郑阿姨。
郑阿姨轻叹一声,“具体会是什么问题还得等医生的检查报告单出来了才知道,但是刚刚在里面检查时,那位负责的医生跟我们说小宝的眼睛似乎有问题,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
眼睛有问题?秦朗与黄玩玩纷纷看向苏悦新怀中的小宝,小家伙正睡得香甜呢!
正疑惑着,一道机械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悦新,你要的检查报告单出来了,请签字!”
一位护士模样的女生手执一张白色的单子陪同一位身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
秦朗等人迎了上去。
“陈医生,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秦朗尽量压低声线。
陈医生接过女护士手中的报告单,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经检查,宝宝的左眼出现了类似视网膜病变的征兆。这本是一种多发于早产儿身上的并发症,然而这个宝宝却有些特殊,他只出现了左眼病变,右眼却正常。”
秦朗蹙着眉凝思,搓了搓下巴,“陈医生,你这话说得我就不懂了,既然是早产的并发症,那应该两只眼睛都会出现问题啊,怎么就一只呢?”
陈医生点了点头,“所以我才说宝宝特殊,也许造成他左眼病变的不是早产,而是另有他因,这也正是我想问你们的。”
“问我们什么?你身为医生都不知道,我们又怎么会知道呢?”黄玩玩小声的喃喃着,她一向对医生不甚好感。
陈医生应该是听到了,只是轻轻的笑笑,没有对黄玩玩有所不悦,“我想问你们的是,该孕妇在怀孕期间有没有受过什么刺激或外界的伤害,也许宝宝就是在某次的不经意中被撞击到左头颅造成左眼周边因缺痒而供血不足。”
“好像没有吧……”郑阿姨仔细的回想着,突然眼睛一睁,“该不会就是造成新新早产的那一天所发生的事吧?”她还清楚的记得那天张天海狠狠的摔了苏悦新一个耳光,使其重重的摔到病房边架上,撞到肚子才导致了早产。
提到张天海这个王八蛋,黄玩玩也想到另一件事,“呀,会不会是新新陪那个王八蛋一家逛街时被人撞倒后的那一次呢?”她还记得当时听医护人员说,都出血了呢!
丫的,两次意外都是张天海一家造成的!而那个混蛋一家居然还能拿到五十万元!
想到这,黄玩玩便牙痒痒的,狠狠的剜了眼身边的那位钱多得没处烧的男人。
秦朗嘴角微勾,很自觉的躲开黄玩玩的视线。
“嗯,有可能就是那两次意外中的某一次造成的伤害。”陈医生轻点着头。
“他奶奶的一家不要脸的东西!最好别让我再看到,不然我抽死他们!”黄玩玩冲着小宝宝咬着牙说,并发出咯咯的磨牙声。
小宝像是感受到了某种恐吓电击流,吓得全身一个惊跳,张着嘴想哭,却最终在苏悦新的轻哄下重新安静下来,微张着小嘴呼呼的睡着。
秦朗险些笑出声,他觉得黄玩玩的这句‘他奶奶的’用得极好,极为恰当与贴切。
“那现在该怎么办啊?能治的好吗?”看着陈医生,他问出了眼前最为重要的问题。
“秦少,这个问题,我暂时还不能给你一个肯定的回复,一切都是要等更具体透彻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才能做出准备的分析与方案,放心,我们会在第一时间内告知你们的。”
放心?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了还怎么放的回去?黄玩玩显然对医生的这种技巧性的说辞很是不满,张着嘴还想问着。
“陈医生。那么我们在等待通知的期间内能做些什么,又该注意些什么呢?”秦朗拉住有些想跳脚的黄玩玩,冷静的问。
“目前还是以加强母子两人的营养为主,要让母子多休息,放松心情。”陈医生看着苏悦新那始终紧锁着眉的脸,轻声的说,“不要想太多,也许事情远没有想像中来得糟糕,宝宝即使真的存在问题,也还会有治愈的机会的。”
送走了陈医生,秦朗等人再一次陷入沉默。
看着那个小小的熟睡身躯,想到他有可能会一眼失明,黄玩玩的心不禁一酸,鼻头也跟着有些泛酸,如果往坏处想,小宝宝的左眼万一真的治不好的话,那他不就得成个独眼龙了?那以后漫长的人生路还怎么走得平坦呢?
“放心吧,如果真的如你所想,我会考虑请人给他安一只电子义眼,使他在外表上看起来与正常人无恙,到成人时如果他的右眼还正常,那么想过上一种普通的生活并不是一种奢侈。”秦朗轻拍着黄玩玩的肩膀,尽最大的努力给她安慰。
黄玩玩点了点头,也许真的天不遂人愿的治不好左眼,那么他所说的方法恐怕是最好的了,“那不是又要花不少钱了?”
从知道苏悦新怀孕到现在查出宝宝有问题,这一漫长的过程中但凡有需要用钱的地方大多都是由秦朗所担,这让她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傻了吧?为你花钱我还会心疼?不过,我这个人不喜欢说假话,我会如此大方完全是因为我喜欢你的缘故,与爱心或善举无关。”秦朗宠溺的轻拍着她的脸,他说得很现实,如果不是为了她,他是不会如此发善心,也不会如此慷慨大方。若要显示大方秀爱心博名声的话,他大可以高调的捐一些钱给那些名气高的慈善机构。
“那我要如何报答你呢?”黄玩玩听到这话后,心里暖暖的,吐了吐舌头有些调皮的问。
“这还用我说?当然是以身相许了!”秦朗答得理直气壮,脸不红气不喘。
“生死相许可以吗?”黄玩玩侧着眼问,语气略有变化。这货还真会顺竿上树啊!
“嗯?如果不能以身相许的话,我好像更喜欢生死相依!”
“呵呵,你误会了,我所说的生死相许是我和你许一个百年之约,然后我生你死!”她说得似乎很唯美很动人,却听得秦朗的俊脸一阵青白交错。
好一个百年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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