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喝到兴头上,见女儿抢酒不给,楚云洲带着几分醉意拍桌,朝某王爷女婿怒道,“看吧,这都是你惯出来的!我好端端的闺女交给你,你却给我宠出一个恶妇!”
晏鸿煊本来就只是勉强作陪,听到他的话,那脸也是瞬间就黑了,“……”什么叫他宠出来的,没出嫁前就是这般模样,论起责任,分明就是他这个做爹的管教无方。
楚雨凉现在就巴不得翁婿俩能反目,不是她霸道的不给他们酒喝,而是楚云洲身子才好上一些,如此酗酒简直就是自找难受。他难受了,他们这些人又能有多好受?
见晏鸿煊对楚云洲生出了不满,她赶紧过去,指着楚云洲对他说道,“爷,这老头儿变酒疯子了,咱们不理他,赶紧吃菜,吃了早点回房,这老头儿要折腾就让他一个人折腾去。”
晏鸿煊‘嗯’了一声,随后当真没再看一眼楚云洲,优雅而安静的用起食来。
楚云洲继续拍桌,指着楚雨凉鼻子骂道,“你这混账东西,居然还说为父是酒疯子!你、你是想气死为父不成?”
楚雨凉翻了好几个白眼给他,“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可不就是酒疯子嘛,要不要我让张管事拿面铜镜来给你照照?你若不信,还可以问问大姑母,看看我大姑母怎么说。”她说完,朝楚秀清眨了眨眼。
楚云洲一副吐血样,可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瞪着她不停的扔眼刀子。
“呵呵……”看着父女俩闹腾的样子,楚秀清掩着嘴一直笑个不停。尽管父女俩闹得不可开交,可她却从中感受到了不一样的亲情,他们闹得厉害,可这气氛却无比欢乐。见楚雨凉递眼色过来,她赶紧止住笑,朝楚云洲劝道,“大哥,凉儿都是为了你好,你就听她的吧。”
楚云洲没好气的也朝她瞪眼过去,嘴里抱怨似的说道,“这死丫头就知道气我,酒都不让我喝个痛快,还说对我好,哪点好了?”
“呵呵……”楚秀清又忍不住失笑,从来没想过她这一向严肃的大哥居然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天,他这哪是在抱怨,分明就是在向她炫耀他有一个很在乎他的女儿。
今夜的大哥很是不同,像是变了一种性子似的,她不觉得有何不妥,相反的,她觉得大哥这样真的很好,少了那些沉闷严肃的气息,这样的他更像一位豁达开明的兄长,也更像一位和蔼可亲的爹。
拿不到酒喝,楚云洲抱怨归抱怨,但也没继续吵着要喝个痛快,就在他准备老老实实用食时,突然程维匆匆进了膳厅——
见他面带惊色的跑进来,楚雨凉不等他开口,率先问道,“出什么事了?”
程维急声回道,“王爷、王妃、楚将军,大事啊……韩家遭横祸了!全府上下都死了!”
“什么?!”众人惊呼,全都震惊的站起了身。
“何时发生的事?”楚云洲沉着脸问道。
“就半个时辰之前。”程维将听到的消息如实禀来,“属下之前从贤王府出来就听说了此事,属下本以为只是有人造谣生事,于是好奇的跑韩府想确认真假,没想到是真的,韩家上上下下都死了,现在衙门里的人都去了。”
听到这,桌边四人再也镇定不下去了,赶紧前往韩府——
马车上,没有其他人,楚雨凉这才憋不住的出声,“爷,这事你怎么看?”
晏鸿煊一路上都紧抿着薄唇,听到她的话,这才沉声开口,“还能有谁,除了他还能有谁?”
从他的语气中能听出几分怒意,楚雨凉把其余的话全都咽回肚子,他都已经猜到了,她也不需要明说了。
要说气,她和楚云洲才应该是最生气的!
韩家遭此横祸,不用想也知道是皇上做的,要不然还能有谁,难不成还能是他们吗?
本以为皇上借刀杀人已经够狠了、够阴险了,没想到他居然再来个赶尽杀绝,虽说杀的人是韩家的人,可他这么做分明就是想把这桩灭族案嫁祸给他们楚家!
这老王八羔子,真是太让人恨了!
而且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居然没有人前来通知她家男人,难道刑部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那老混蛋绝对是故意的!
两辆马车停在韩府附近,四人从马车上下来,尽管此时已经入夜,可韩府四周却有很多人远远的观望,韩府大门处,有不少官差进进出出,进去的人空着手,出来的都抬着一个人。
站在人群中,能听到各种议论声传来——
“惨啊!真是太惨了!也不知道这韩家是得罪了何人,竟惨遭如此大祸。”
“是啊,太凶残了,我听说啊连不满周岁的孩子都没放过呢,这杀人凶手可真是没有人性啊!”
“你们说到底是谁做的啊?”
“还能有谁?这京城里有能耐的人虽说不少,可有如此胆量杀人的也就那么几位。”
“喂,你该不会指的是楚将军吧?楚将军可是我们大晏国的大英雄,而且为人刚正不阿,我不相信如此残忍之事是他做的。”
“嘘……你小声些!我可没说是楚将军,是你自己说的。还有哦,这事没调查清楚之前还是别乱猜测,免得惹祸上身就麻烦了。”
“嗯嗯……”
马车旁,四人的耳力都不差,听着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四人的脸色都极其的难看。
韩家遭此横祸,他们最担心的就是这点!
也幸亏了楚云洲之前封锁了韩娇和王元武通奸的消息,现在还没有多少人知道韩楚两家已经从亲家变成仇家的事,如若不然,现在楚云洲早就被人同声谴责了。
可即便是这样,情况依然对楚云洲不利,韩娇和王元武的事早晚都会被人抖出来,只要这事一暴露,那楚云洲就是最大的嫌疑犯,所有的人绝对会第一个怀疑他。
“秀清,你和凉儿先上马车,我同王爷前去看看!”楚云洲咬牙吩咐道。月色下的他脸上布满了阴沉,挺拔的身躯更是散发着无法形容的怒气。
他抬脚走了出去,晏鸿煊将楚雨凉拉带楚秀清身旁,随即跟了上去。
“凉儿,夜凉风大,我们上马车等他们吧。”楚秀清拉了拉楚雨凉的手。
“嗯。”楚雨凉没得选择,只能同她上马车。尽管她也想去看看,可是她是个女人,一去就显得特招摇。
而就在楚云洲和晏鸿煊刚进韩府,楚雨凉听到有人在马车外唤她——
“贤王妃可是在此?”
尽管对方声音陌生,可却喊的是自己,楚雨凉好奇之下将遮挡视线的链子掀了起来,借着月光,她认清楚了来人——晏傅天身旁的一名太监。
她进过宫,尽管对宫里的人不熟,可见过面的她都有些印象,更何况太监这种人并不是哪里都有见到。
眯着眼,她不冷不热的问道,“这位公公,找我有事?”
来人略带恭敬的低下头,回道,“贤王妃,奴才是奉皇上之命前来接您进宫的。”
闻言,不止楚雨凉惊讶,就连楚秀清都感到很不寻常,皇上居然在这个时候要凉儿进宫?担心楚雨凉同意,她赶紧暗中拉了拉楚雨凉的手。
楚雨凉转过头对她笑了笑,示意她不用担心,然后对着外面,依旧不冷不热的回道,“这位公公,此时天色已晚,我现在进宫恐怕多有不便。要不等明日天亮了,我再去向父皇请安如何?”
那太监继续道,而且态度有些坚决,“贤王妃,皇上有令,宣你即可进宫。”
楚雨凉暗皱眉头,尽量稳住自己的情绪,“公公,不是我不想随你进宫,而是我一个人不方便同你进宫,再怎么我也的等着贤王一起。”
太监露出了一丝不耐,“贤王妃,皇上只宣了你一人进宫,就算贤王在,皇上没宣他他也见不到皇上。”
楚雨凉脸色微沉,“公公,我怎么听着皇上这是在强人所难?”
那太监一脸严肃,“贤王妃,皇上能宣你进宫,这是皇上对你的看重,更何况这是皇上的旨意,难道贤王妃还想抗旨不尊?”
听到这,楚雨凉咬着牙,要不是楚秀清拉着她的手,她都想冲动的对他挥一拳上去了。
就在她踌躇想办法应付之际,只见对方身后突然出现多名侍卫。
这明显就是要强制带她进宫!
“凉儿,这可如何是好?”楚秀清在她身旁焦急的问道。尽管她不知道皇上要凉儿进宫的用意,但这明显就是来者不善。更何况凉儿腹中还怀有孩子,若是出了何意外,这……这可怎办?
“大姑母别担心。”听出她在替自己紧张,楚雨凉赶紧回头安抚她,同时也下了决定,“大姑母,看来我是非进宫不可了。你留在这里等我爹和王爷出来,我先随他们进宫去。”
楚秀清大惊,赶紧将她手腕抓牢,“凉儿,你就这么一个人进宫肯定是不行的!”
楚雨凉无所谓的笑了笑,“没事的,大姑母,你放心,我先随他们去见皇上,你赶紧去通知我爹和王爷就行了。”她不想跟这些人恶斗,也不能同他们恶斗,她怀孕的事现在还没宣扬,如今的她最要紧的就是保住孩子。至于皇上急召她入宫的原因,她猜到一些,这一趟,她还真是非去不可。
“凉儿!”楚秀清拉着她手不放,“你不能就这么同他们去!”
说着话,她准备出马车,可楚雨凉及时将她拉住,并让她继续坐下,嘴里轻道,“大姑母,你别激动,我尽量在路上拖延些时间,你让我爹和王爷快些来就是。”
看着外面将马车团团围住的大内侍卫,楚秀清纠结又担忧。
楚雨凉也没再犹豫,赶紧拉开她的手弯腰走到了车外,迎着一道道冷漠的目光,她同样冷着脸朝那太监道,“公公,请吧。”
“凉儿……”楚秀清想抓她,可是楚雨凉已经踩着脚踏走了下去,几名大内侍卫很快的将她包围住,像是怕她会跑似的。
楚雨凉回头对她摇了摇头,随机在那名太监的引路下上了另一辆马车。
而在暗处,看着不远处发生的事,程维瞬间暗叫不好。刚才王爷和楚将军都在,他以为没他什么事了,于是就想去四处转转,看能否打探点有用的消息。可没想到等他一回来,宫里的人居然要带走王妃。他不会看错的,那马车就是宫里的。
他急的跺脚,这才想起刚刚在人群里好像看到楚将军和王爷进韩府了……
对!赶紧通知和王爷和楚将军去!
……
原本楚雨凉还想在路上拖延些时间,可是那太监似乎知道她的心思,不仅没有要理睬她的意思,反而还走在马车最后,让楚雨凉想通他说话都不行。
坐在马车里,她掐着手心尽量的让自己保持镇定。皇上虽说是晚上宣她入宫,但也是当着楚秀清的面的,他们既然不避讳楚秀清,那她就有五成把握自己没有危险。更何况,她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事得罪了皇上,平时她和晏鸿煊可是都不怎么同他见面,他若是无缘无故的对她下手,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再者,她若是有危险,先不说自家男人会如何,光是楚云洲那里,皇上就没法交代,除非他想惹怒楚云洲。但他若真惹恼了楚云洲,他的日子也不好过。楚云洲手中那几万精兵一直都是他所忌惮的,他应该没傻到要正面和楚云洲撕破脸。除非他嫌皇位坐得太安稳了。
一路上她都在分析原因、分析晏傅天的动机,尽管心中没什么底,可经过各种分析之后她反而冷静了下来。
不就是一个皇帝么,打死她也不会承认自己害怕。她相信,就算自己遭遇什么不测,那两个男人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势必会为她报仇雪恨……
御书房,这是楚雨凉第二次来这里,上次是王氏想告她的状、她被人用担架抬着来这里,而这也是她在婚后第二次面见这位皇帝公公。
见到龙椅上威风覆面的中年男人,楚雨凉还是很规矩的上前磕头行礼,“儿媳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氏。”浑厚而充满威严的嗓音从楚雨凉头顶传来,不是叫她起,只是喊了她一声。
“儿媳在。”楚雨凉恭敬的应道。
“可知朕宣你进宫是为了何事?”
“回父皇,儿媳愚钝,还请父皇明示。”
“楚氏,你应该明白的。”晏傅天别有深意的道。
“回父皇,儿媳真的不知。不知父皇是有何要事需儿媳去做,若如此,父皇尽管吩咐就可,儿媳一定尽全力办好父皇交代的事。”低着头,楚雨凉故意说出自己的猜想。
晏傅天威严的龙颜微微一沉,明显对她的话很不满意,再开口时,嗓音都冷冽的几分,“楚氏,朕问你,韩府是如何被毁的?”
闻言,楚雨凉暗自皱眉,她现在更加肯定这混蛋公公跟韩辉熊勾结!那韩辉熊抓了楚云洲,许是因为心虚,所以根本就没对外宣扬,所以还没听到有人谣传他们炸楚府的事。可身在皇宫里的人却知道他们炸过韩府,说他们之间清清白白,鬼都不信。
还不等她开口回话,头顶上方又传来晏傅天冷冽的威胁声,“楚氏,你可得想好了再回答!这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到时候别怪朕不讲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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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喊冒泡,结果乃们潜水更深。好吧,凉子不喊了,呜呜呜。反省去,太没魅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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