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韩娇逼急、逼死,她会不会像王贞一样临死前都要给楚云洲一个致命打击,好让他下辈子都不好过?就算把韩娇杀了解气,王元武会不会为她出头而变得疯狂、不顾一切?
本来事情很简单,就是他们两个通奸而已,可现在牵扯到楚金涵和楚菱香,这事就变得很让人揪心。
她从心里替楚云洲感到委屈,也从心里担忧他受不了这个打击。
所以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他们一个个逍遥自在……
她甚至不知道以后该拿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楚云洲。
这个还不到半百的老头儿,先是被亲娘捅了一刀,随后又被妻子捅了一刀,现在又要被儿女再捅一刀,别说他只是个人,就算是个神也受不了……
本该午睡的时间,楚雨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就在她准备要晏鸿煊带她去安定候府找佟子贡时,突然听到岳嬷嬷来禀报说安定候来了。
这还是第一次,楚雨凉迫不及待的出去见他。当然,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逮着他问点事情罢了。
……
如往常一样,三人坐在角亭里,只不过今日楚雨凉可没那么安静了,还不等佟子贡吃上一口茶,就拉长了脸逼问道,“侯爷,你跟红庄的云娘很熟吗?”
佟子贡端着茶盏的双手一顿,挑眉看向对面的她,“如此何意?”
楚雨凉瞪眼,“少在我面前装怪,你跟她不熟,为何她要让你送请帖?”
佟子贡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绯红的唇间划过轻笑,“实不相瞒,弟妹,我从未见过云娘。”
楚雨凉压根就不信他的话,“你没见过?那请帖怎么来的?”
佟子贡轻道,“红庄美人给我的。”
楚雨凉一头黑线,“你经常出入红庄?”
佟子贡点头,态度算比较诚恳,有问必答的样子,“算是吧。”
“你都是常客了,怎么会没见过云娘?”
“弟妹,我真没见过。”
“……”看着他否决得很干脆的样子,楚雨凉一时间也有些愣,不过还是没放弃追问,“那你知道怎么才能见到云娘吗?”
佟子贡摇头,“不知。”
楚雨凉脸色难看起来。
许是看出她不满,佟子贡接着解释道,“听说云娘长得极丑,京城里还不曾有人见过她,只知道红庄是她开的,别的我真不知道。”
这一下,楚雨凉就感觉进了死胡同一样,找不到话问了。
默了默,她朝身旁男人道,“爷,这家伙一问三不知,也没什么作用,赶紧将他撵了吧,别让他老在我们这里白吃白喝。”
闻言,佟子贡被口中刚咽下喉的茶水呛住,猛咳起来,“咳咳咳……”
待缓过气,他脸黑的指着对面夫妻俩,怒道,“不就吃口茶么?”
楚雨凉鄙夷,“难道茶叶不用银子买?”
佟子贡差点吐血,一副受伤的摸样瞪着对面好友,“你就不管管?都让女人爬到头上了,你还算男人么?”
晏鸿煊搂着自家女人,只是冷飕飕的对他掀了掀眼皮,“本王不算男人,那凉儿腹中的孩子如何来的?”
佟子贡险些暴走,“……”
他算服了这厮了!
以前带他玩女人,他说什么也不要,现在为了一个女人,都敢捅兄弟一刀,他怎么能不服?
不等他再开口,晏鸿煊又冷嗖嗖的警告道,“别大呼小叫的,吓着本王的孩儿,本王可不认你这兄弟。”
佟子贡‘嘭’的一声将手中盏茶放在石桌上,脸黑的指着夫妻俩,“我、我……”
看着他快吐血的样子,楚雨凉忍不住把头埋到晏鸿煊肩上闷笑。
“我不奉陪了!”佟子贡‘我’半天,最终烙下一句狠话,甩袖就走。
不就是有个女人吗?他女人还一大把呢!
不就是有儿子了么?他、他……
走了几步,佟子贡突然停下了脚步,目光沉沉的看着前方。
他好像还没儿子……
对!他也该找个人生儿子了!
可是……该跟谁生儿子去?
那些女人玩玩还行,一个个涂脂抹粉的,生出来的儿子肯定长得像妖怪。
他是绝对不允许那样的事发生的!
他这么干净的人,怎么的也该找个干净女人生儿子才行。
角亭里,楚雨凉笑个不停。
每次最让人高兴的就是看到那渣侯爷被气炸的样子。
看着她开心,晏鸿煊也是扬着唇角,丝毫不觉得帮女人得罪兄弟有何不妥的。
夫妻俩刚准备起身送客,突然间看到一抹倩影款款的步入他们视线,对方步伐轻慢、身子婀娜、美艳的脸上端着温柔的微笑,不过不是朝他们夫妻俩走来,而是先走向某个自诩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某侯爷。
“侯爷,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熟悉的嗓音让正在沉思怎么生儿子的某侯爷抬起头,看着眼前美艳十足但脸上脂粉味过重的女人,他眼底快速的闪过一丝厌恶,不过面上却堆起礼貌的笑意,“楚侧妃真是越来越迷人了。”
他的话依旧不正经,那笑容依旧玩世不恭,对楚菱香来说,这些都是她熟悉的,可是让她感觉陌生的是他看自己的目光,没有情意,只有疏离,特别是那声‘楚侧妃’,像刀刃一样划过她心口,一阵阵钝痛蔓延全身。
“侯爷还是那么爱说笑话。”她僵硬的维持着面上的温柔,莞尔的回道。
佟子贡轻笑了一声,像是在证实自己的确是在同她开玩笑。
“侯爷这是打算要走了吗?”楚菱香问道,美目一直凝视着他多情的俊脸。
“嗯。”佟子贡应了一声,随即礼貌的拱手,“本候还有事要先走一步。”
“正好,我也刚好想去外面转转,不如同侯爷一道吧。”楚菱香笑道,似是巧合。
佟子贡垂眸,一丝不悦快速的从眸底划过。
他没说好还是不好,只是抬脚就往院外走去。
看着他走在前方卓尔不凡的身姿,楚菱香掐了掐自己的手心,紧接着跟了上去。
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离开,角亭里,楚雨凉忍不住从晏鸿煊怀中站起身。
“爷,跟去看看吧。”
楚菱香的举动,分明就是为了佟子贡而来。这是在楚家,哪能由她乱来的!
……
从楚雨凉院中到楚府大门,其中必要经过一处假山。
就在佟子贡正路过假山时,突然腰身被人抱住,一具柔软的身子贴上他的后背。
垂眸看着交握在自己腰前的一双柔胰,他眸光微微一沉,出声提醒道,“楚侧妃还请自重。”
楚菱香怕他会推开自己一样,手臂像藤条一般越收越紧,哀求的声音从佟子贡后背传来,“侯爷,真的不能回到过去吗?”
佟子贡连俊脸都变得沉冷了,再次出声,“楚侧妃请自重。”
他冷漠的声音让楚菱香有些激动起来,“侯爷,为何要这般对我?香儿哪点不好你说啊?香儿对你一片深情、还把自己的清白给了你,香儿不过是想得到侯爷的垂爱罢了,就算侯爷不给香儿名分,香儿也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侯爷,你还想让香儿如何做?我都如此低三下气的求你了,难道你就不能多看我一眼?”
佟子贡唇角划出浅笑,不过笑得很讽刺,“楚侧妃,本候可没强迫过你,一切可都是你自愿的。”
楚菱香更加激动起来,“是,都是我自愿的!是我不知羞耻的献身于你,可是你为何要这般绝情对我?难道喜欢你也是错吗?我没有要求你一定要娶我,甚至没要求你对我负责,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对我冷漠、不要对我疏远,难道这点奢望你都不能满足我吗?”
佟子贡眼中露出一丝不耐,动手想板开她的双手,可却没板开。
“楚侧妃,别忘了你如今的身份。”不得已,他只好再次冷声提醒道。
“侯爷,我没有忘记我现在的身份……”提到身份,楚菱香突然在他后背上哭泣起来,“我也想忘记你,忘了我们的过去,我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的身份……可是忘不掉,不管我如何下定决心,我始终忘不掉你……侯爷,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做?到底要如何才能彻底的忘掉你……我是如此痛苦,为何你就不能多想想我,为何要这般冷漠无情的对我……我是如此爱你,为了你我甚至不愿让太子碰我……侯爷,我到现在为止都只属于你,你知道吗?”
佟子贡冷漠的眼中闪出一丝诧异,但很快,他眼中又凝聚起了冷意。
就在他准备开口之际,只见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他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僵愣起来。
他突然紧绷的身体让楚菱香以为他被自己感动,于是抬起了头,当泪眼看到出现在他们面前面带震怒的中年男人时,楚菱香惊恐的放开了佟子贡的腰身。
“爹……”
“不要脸的东西!”楚云洲胸口起伏,怒容在脸上翻滚,突凸的眸孔就差喷火了,指着女儿的手都在颤抖。
这一幕来得突然,不仅佟子贡和楚菱香受惊,就连不远处偷窥的夫妻俩都为之一惊,主要是看热闹太投入了,加之楚云洲本来就是练武之人,隐掉脚步声对他来说很容易。
“楚将军……”佟子贡沉默片刻,还是开了口。
只不过他刚一说话,楚云洲就厉声朝他道,“这是本府的家事,安定候请回吧,熟老夫不远送!”
他此番逐客令无疑是在和佟子贡撇清关系,闻言,佟子贡也没再说什么,绷着俊脸急速的走出了众人视线。
楚云洲脸上布着痛色,那是对女儿不自重、不自爱所产生的痛。
不是他不想找姓佟的算账,而是这笔账现在才来算,有何意义?
如今女儿已嫁他妇、贵为太子侧妃,他去跟姓佟的算账,那不是告诉别人自己女儿未出嫁前就不守贞洁吗?
如此丑闻且不说世人会如何唾弃,若太子知道女儿在未嫁他前就跟其他男人有染,这个脸他太子愿意丢吗?
“你……你……”指着面前打扮得美艳动人的女儿,楚云洲另一只手捂着胸口,硬是难受得一句话都骂不出来了。
“爹!”见他不对劲,楚菱香也不好再看下去,只得拉着晏鸿煊走出,并快速的上前将他搀扶住。
“我、我楚家没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楚云洲最终还是咬牙切齿的骂出了声,“你现在给我滚!滚出楚家!以后别在我楚家出现!”
楚菱香噗通朝他跪了下去,惊恐的求饶起来,“爹,我错了、我错了,您别生气,别生气好吗?”
“滚!”楚云洲指着她的手颤抖的指向大门的方向,痛恨的低吼道,“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如此不自爱,成亲前做出那样不知廉耻的事就算了,好歹她也嫁去了太子府,可现在她身为太子侧妃,居然还同曾经的男人纠缠,这、这让他如何不怒?!
“爹……”楚菱香声色泪下的磕起头来,“女儿真的知错了……爹……求你不要这样……不要赶我走……”她是绝对不能离开楚家的!没有楚家做依靠,她要如何在太子府立足?
“滚——”楚云洲暴瞪着双眼,就连脖子上的青筋都吼出来了。
“爹!”看着他无法原谅自己、甚至恨不得杀了自己的样子,楚菱香眼中涌着泪,突然抬手指着楚雨凉,“爹,为何你只撵我走?我不过是在成亲之前和安定候有过一段私情罢了,而她楚雨凉在成亲之前也同样和贤王住在一起,为何你要厚此薄彼的对我?我是不知廉耻,难道她就不是吗?”
听着她不甘心的哭诉,楚雨凉一头黑线,尼玛,这种事也能扯上她?
她还真是无时无刻都在中枪!
“混账东西!”楚云洲破口大骂,“你犯下如此错,不知悔改,还有脸说你大姐?!”
楚雨凉也是忍不住附和怒道,“楚菱香,我为何要同贤王在一起,难道你不知道吗?那可都是被你们逼的!你摸着良心想想,你和你娘是如何对待我的?说我不知廉耻,但我至少和贤王有婚约在身,可是你呢?你和安定候有婚约吗?”
真是气死个人了!
她是和她家男人早早的在一起,可是没结婚之前他们并没夫妻之实。再说了,她和晏鸿煊有婚约,本就是未婚男女关系,还是皇上御赐的,就算他们早就发生关系了,那又怎么了?
见她动怒,晏鸿煊俊脸阴沉,余光扫到脚尖的一颗石子,想都未想,就将那颗石子踢向楚菱香的后背——
别看他动作小,只是抖了抖脚,可楚菱香却突然僵硬的朝身侧倒下去,且瞬间人事不省。
楚雨凉眼抽的看向他,心里那股火因为他的‘出脚’顿时灭了不少。
“爹,我扶你回去。”懒得理地上的女人,她搀扶着盛怒中的楚云洲想送他回去。
“找人把她送回太子府去!”楚云洲临走前还不忘怒道。
“好。”楚雨凉顺从的点头。送回太子府也好,整日在楚府里做作,她也是受不了。
更何况这本来就不是楚云洲亲生的,趁着这个机会,将她从楚家赶出去也是好的。
回头再想个赶她出楚家的理由,让她和楚家再无瓜葛,这次就算楚云洲说得是气话,她也不会给他反悔的机会……
如此一来,以后她怎么胡来都行,打死他们也不认这是楚家女儿。
以后她在太子府随她怎么过,她若安分,容身之地肯定是有的,但若她还不知好歹,那只能怪她自己活该了。
反正一句话,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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