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着他左瞧瞧,右看看,表情一定白痴透顶,但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确实古怪至极,无论我多么失态,都不足以表达我心中惊讶之万一。
他见我这副模样,露出笑容,也不知他动了什么手脚,房间的门忽然自动关上了。我一瞧,心里感叹:到底是高科技,让人看不明白。
他留着如瀑布般的长发,乌黑发亮,从他面颊两旁垂下,但却丝毫不遮住他清瘦的面庞,额前随意飘拂着短短的刘海,让他的眉毛与双眼完整呈现出来。显然他刻意化过妆,眉毛优雅而美观,双眼清澈如一泓清泉。再瞧他的鼻梁、嘴唇、下颚与腮帮,都有一种令人惊叹的精致和无暇。
我想:听声音十足十是个男人,但这也说不准,万一她天生嗓子粗呢?万一我耳朵出毛病了呢?万一我脑子糊涂了呢?万一她居然爱上我了呢?
真是俗不可耐,我告诫自己,不要让盲目的爱情蒙蔽心灵的感悟,不能让我的研究蒙受一丝干扰,但更不能错过投怀送抱的绝色女子,不可让美人儿的心受到残忍的伤害。
他又说:"我猜,你就是新来的那位猎人兄弟吧。上头和我说了,让你先到我这边领些活干。我姓张,你可以叫我张千峰。"
张千峰,加上他男人的嗓音,再加上他恢复正常的用词,我觉得幻想在一瞬间崩塌,那空中花园般遥不可及的单恋在此刻灰飞烟灭。
也许我可以通过自我认知语言,将自己改造成同·性·恋?让我继续在罪恶的深渊堕落下去吧,如果疯狂就是所要付出的代价,那又算得了什么?也许自始至终,我都是个疯子。
我问:"先生名字如此威风,不知有何典故?"这是没话找话,故作攀谈,我仿佛被他迷住了魂儿,而且不想就此挣脱出来。
他来了兴致,笑着说:"在许多年前,当我还是个毛头小伙儿的时候,我发誓要爬遍大江南北的山,但那些山可不是轻易能够征服的山,必须险峻陡峭,巍峨峥嵘,而且高耸入云,值得留恋。当我爬上第一座高山的时候,我改名为张一峰,算是某种纪念。后来改名为张二峰,张三峰。。。。。以此类推,终于成了如今的张千峰。"
他语气中有一股豪气,柔弱的面容在此刻散发出令人崇拜的神采,我赞叹道:"先生志存高远,我等只能仰望。只不知先生今年贵庚?"
他皱眉说:"这事儿挺敏感的,我和你不熟,不太想告诉你。"
我吃了闭门羹,心头有些忐忑不安,生怕他生起气来,告我一个骚·扰之罪。这样想着,心头浮想联翩,嘴角又露出了奸恶笑容。
他见我这副模样,居然忍俊不禁,说:"来我这儿找活干的新人成百上千,就只有你最像个傻瓜,实话对你说,老子是个男人,而且对那种调调不感兴趣。"
我喃喃道:"真是可惜至极。"
他敲敲额头,似乎颇为头痛,只怕真的要投诉我骚·扰了,过了片刻,他说:"我都告诉你吧,你可千万别和旁人说,知道吗?不然的话,我就把你狠狠揍一顿,揍得你大小便失·禁。"
我点点头,突然深感恐惧,大小便失·禁意味着大脑损坏,这对我而言,可谓灭顶之灾。
他见我恐慌,满意的笑了起来,说:"我这人最倒霉的一点在于:生的太过俊美,而且性子十分随和,以至于乱花纷扰,群蜂纠缠,每天这办公室里人满为患,弄得我连办公的时间都没有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竟真有这等自恋之人。
他又说:"尤其是陆檀这位小女孩儿,上班没事儿就往我办公室一坐,嘘寒问暖,嘴里不干不净,有一次竟然在我面前脱去西装,里面差不多什么都没穿。那一次可把我吓得不轻,只能发脾气将她轰了出去。
可这么一来,我算是彻底慌了神,知道长此以往下去,我的清净日子可就泡汤了,于是我痛定思痛,决定自毁形象。我画上眼影,拉长睫毛,伪装成人妖模样,平时她们进来,我就柔声妖气的说话,做出最娘的举动,别人问起,我就说:‘去泰国动过手术啦,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如此一来,我终于获得了期盼已久的胜利,日子也终于归于平淡了。"
我佩服至极,差点儿跪下来膜拜他,须知这情·欲·色·诱乃是天地间最难抵挡的诱·惑,若是正常男子,哪怕年纪再大,都受不了这勾魂攻势。可偏偏张千峰有如此觉悟,遇到美女主动献身,居然痛定思痛,使出这么一招苦肉计来。这等决心毅力,只怕绝非寻常人可比,比我的疯病更加难治。
他喝了口清茶,说:"这下你明白我的苦衷了吧?"
我叹为观止,嚷道:"兄台脑子只怕也有些不大正常,就如在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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