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陵之中能够如履平地踏波而来的女子不只一个,然而其中唯有一名女子喜穿白色。。
有谣言称她此举是为了祭那人,以长陵的灰黑色调相冲,来暗示其不满,所以一直被放逐海外。
然而她却又自暴雨中回归,一剑杀了赵斩。
她自然便是监天司司首夜策冷。
只是数息,她便已经到了距离白山水和赵四不远的水面上。
“原是枭雄聚首,现在却是变成了三个女人一台戏。”
夜策冷微嘲的看着白山水和赵四,说道:“天下最出名的两个巨枭,居然全部是女人,这消息若是传出去,那些自命不凡的男子便都该去找块豆腐撞死。”
白山水看了一眼夜策冷,此时她衣容不整,然而却已彻底恢复了平静,恢复了平日的孤傲姿态。
“你也在此,杀我师兄,引我入鱼市这件事,看来是你挑起的?”她眼睛微眯,冷笑说道。
夜策冷很随便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你我本是敌人,我又何必给你交待,你又何必纠结这样的问题?”
赵四却是淡淡的说道:“同为局中人,又何必分彼此。若真皆是她设的局,此时在的便何止她一人,都是借剑杀人而已,只是可笑的是元武皇帝已过八境,长陵那么多七境修行者,那么多的王侯将相,敢到这里见我们,和我们生死搏杀的,却只有一名女子。”
白山水想了想,理了理衣衫,冷笑道:“还不是为了应付鹿山会盟,不敢有丝毫损伤。”
夜策冷却是看着赵四笑了起来,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赵四先生,你们两个都消耗甚大,任何一人此时应该都不是我敌手,不若我们联手,杀了白山水?你拿走孤山剑藏,我拿她领赏,这样也公平。”
“逗留时间已长。”赵四转头看了白山水一眼,道:“你怎么想?”
白山水冷笑道:“即便我们联手杀了她,我们也必有损伤,正巧中了别人算计。到时天下间最精彩的四名女子,一下子便死了三个,只剩下郑袖而已,那她到时可真是高兴得紧。”
任何人谈及自身,尤其是褒奖的时候,都会让人觉得古怪,然而她说起来,却总是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赵四淡然一笑,道:“你说现在天下最精彩的是四名女子,这四名之数我可以赞同,然而你说其中有郑袖…她修为虽高,然而却是靠阴谋算计,靠男人权威才坐稳中宫,她算什么精彩。要说四位,公孙家的那位大小姐,商家的那位大小姐,在我眼中都比她强些。”
夜策冷蹙起了眉头,如纯真少女般嘟起了嘴,嘲笑道:“修行者的世界,女子不如男这是事实,现在天下能入七境的女子修行者随便数数都数得完,不如男子十一,你们两个在这里自吹自擂,觉得有趣?”
“明明和我们一样,却硬要留在长陵,做人手中的剑。”
赵四在三人中最矮,然而目光却是最为凌厉,只是一眼扫过,如看穿夜策冷一般,冷道:“以身犯险,你到底图谋的是什么?身为棋子,你难道能翻出落子者的掌心?更何况长陵在你之上,能落子者不止一人。”
白山水旁若无人的放肆笑了起来,“或许她也想当皇后?”
夜策冷却是并不生气,脸颊上再次泛出两个微小酒窝,“我倒是想,若真成了倒是要谢你吉言。”
白山水平日里狂剑傲啸山林,心中不顺便自一剑斩去,比绝大多数男子都要更加狂傲不羁,但是斗嘴这件事,却似乎并非夜策冷对手,听到夜策冷如此回答,她却反而生气起来,眼睛再度眯起。
赵四却是淡淡的看着夜策冷说道:“我看你是心不死,我倒是听说九死蚕出现,所以你才从海外归来?”
夜策冷蹙了蹙眉头,道:“你倒也不用言语试我,也不用摆出为我考虑的姿态,赵斩死在我手,想必平日相逢,你我必有一死。”
赵四神容依旧不改,淡漠道:“料想今日设此局的人也觉得我必会杀你,毕竟赵剑炉的人修的皆是亡命剑,只是这人却并未想到,我的道不在于此。”
“赵剑炉那么多人的亡命,那么多人的死去,只是为了完成老师的道,老师的道,便是今日我要走的道。”
顿了顿之后,赵四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小剑,接着平淡说道:“今日这出戏,既然你都来了,必定要演完全套,就让我先领教你的天一生水。”
夜策冷也不再言语,仰头望向天空。
天空中如有山轰然飞行,一滴晶莹的水珠出现在她的手中,然后化为一剑。
先前和白山水战,赵四始终是后动,即便是在白山水最强的时刻,都依旧胜了白山水一分,令白山水受了些损伤,然而此时,他却是先行。
他体内的力量轰然爆发,顷刻间涌入手中小剑,又全部汇聚在小剑的剑尖。
他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烘炉,小剑的剑尖却像生出一颗赤红的恒星。
夜策冷一剑刺出。
她手中的剑在刺出时却又骤然消失。
她这柄剑从无自有,此刻却是又从有自无。
一股极柔的力量,却是缠住了赵四手中的赤色小剑,令这如同携带着一颗真正星辰前行的小剑竟然硬生生的无法寸进。
赵四眉头微蹙。
“原来夜司首最强的并非是暴雨如注,而是细水长流,至柔克刚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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