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很多年”是多少年?
十年如果不够,是不是真的会有一辈子。
难道说等到她老了,还会保留一颗向往她的心吗?
在那一刻,江千帆那声“我喜欢你”竟然变得空灵而悠扬。
就像一种慰藉,平静中掠起一丝蠢蠢欲动。
这栋别墅的厨房与餐厅是一体的。
林可颂转过身来将餐盘放在了桌上:“吃吧!”
“诶,它还真的是番茄炒蛋!”宋意然露出夸张的表情,取来勺子,一副非常认真地表情坐在桌前,舀了一勺送进嘴里。
林可颂等着他说什么,但是他只是一勺又一勺,慢慢地吃着。
“喂,好吃吗?”林可颂忍不住问。
“比加了盐的番茄炒蛋还好吃。”宋意然笑着回答。
“真的假的?”林可颂取了勺子来。
鸡蛋很松软,番茄的浆汁也熬了出来,番茄自然的酸味与鸡蛋的馨香结合在一起,别有风味,只是可惜了没有盐。
“怎么样,是不是比你那天加了盐的番茄炒蛋还好吃?”宋意然问。
“还真的是。”林可颂也跟着笑了起来。
宋意然吃完了午饭,就拉着林可颂来到客厅。两人坐在垫子上,对着电视机开始打游戏。这几乎是两人寒暑假的日常项目。而今天,宋意然表示要测试该电视机与游戏的契合度。
“喂!你有没有搞错啊!你打那边我会死的!”林可颂大叫乐了起来。
“我本来就是要赢你啊!你不死我怎么赢?”宋意然理所当然地回答。
这家伙打游戏的时候真的可以用“快、狠、准”来形容,一脸认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看股票大盘呢!林可颂用眼睛的余光瞄了他两眼,屏幕的光线从他的脸上闪过,就像一场幻觉。
有时候林可颂会觉得,这样的宋意然,目标明晰杀伐果断,才是真正的他。
两三秒之后,林可颂果然死了。她气愤地伸出手来,将宋意然的脑袋抓成了鸟窝。
眼睛有点累了,林可颂懒洋洋躺在垫子上,用脚踹了宋意然一下:“喂,我说……你和你那些女朋友们天天腻在一起也是打游戏吗?”
“我只会跟你这样。”宋意然将垫子拉到林可颂的身边,和她一起躺下。
“嗯……”
不走自主弯起唇角,虽然她一直知道宋意然擅长哄女人,但这样的话,他却很少对她说。
“可颂。”
“嗯?”林可颂困了,如果是平常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午睡。
“我们会一直这样在一起,对吧?”宋意然的声音很轻,就像某种试探。
“嗯……我就睡一会儿……两点半之前一定要叫我起来……”
她还要回去江千帆的厨房里继续练习香煎扇贝还有番茄橄榄烤鲈鱼呢。
听见她微微的酣声,宋意然撑着下巴,伸处一只手来,轻轻摸过她的额头。
林可颂是被手机电话声闹醒的。是梅尔的电话。
当她猛地坐起身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我的老天爷啊!
“可颂,看来你在朋友那里很开心啊。”
“那个……我不小心睡着了,忘记了时间!”
该不会是江千帆也回来了吧!如果他发现她竟然没有待在厨房里好好学习,会不会很失望?
林可颂生气地踹了一脚宋意然,这家伙倒是睡得很香!
宋意然很不情愿地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那睡眼惺忪的模样,还真有几分孩子气。
“没关系,我只是打电话来问一问你今晚回不回来吃饭?”梅尔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当然回来!江先生也回来了吗?”
“是的,江先生三点钟就回来了。”
林可颂顿时有一种“死定了”的感觉。
“既然回来,江先生要我告诉你,不妨请宋先生也来吃晚餐吧。”
林可颂在那一刻有点惊讶,按照江千帆的意思,他就是知道自己是和宋意然在一起了?
可问题是,他怎么知道的?
林可颂还没来得及回答,宋意然就笑着回答:“可以啊。”
“我们期待你的到来。”
电话挂断之后,林可颂用狐疑的眼神看着宋意然:“我说,你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为什么江先生会请你吃晚餐?”
“大家都是邻居。你不知道在国外有搬到一个新社区要上门拜访邻居送一点小饼干小礼物之类的习惯吗?”宋意然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但以林可颂对他的了解,这家伙一定有什么瞒着自己。
“你有准备饼干吗?”
“要不你现在烤?我那里有黄油和面粉。”
“算了吧,你连糖都没有。还有,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不要做顾而言他。江先生从来不是那种会邀请邻居进入他的别墅而且还共进晚餐?到底怎么回事?”林可颂拽过宋意然的领子,严肃地问。
“你不知道什么是鸿门宴吗?”宋意然抬起手,搭在林可颂的肩上,眼神中浮现出一丝寒意,“说不定他想杀我。”
“杀你个头!”林可颂狠狠敲在他的脑袋上,“赶紧去洗一个澡,什么乱七八糟的味道也不要有!见到他也不要乱说话!不该说的话多说一个字我拔掉你的舌头!”
林可颂将宋意然踹进了浴室里。
下午五点,林可颂带着宋意然走进了江千帆的别墅。
梅尔走在他们之前引路。宋意然两只手揣在口袋里,边走边看。
林可颂则莫名地紧张起来。其实仔细想想,宋意然的生活层次反而比她更接近江千帆,她不需要担心他会在江千帆的面前说什么不合适的话。而且宋意然长袖善舞,搞定江千帆应该是小菜一碟吧。只是江千帆的心思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啊……
“梅尔先生,这里的大理石地板是谁清理的,真的很干净,像是镜面一样。”宋意然用流利丝毫听不出口音的英语说。
“谢谢你的夸奖。我们每周会有专门的公司过来做清洁保养,如果宋先生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介绍给你。”梅尔一板一眼地回答。
“不用了。擦得实在太干净了,低下头来感觉能在地面上看见自己的影子,有点可怕。”
林可颂拽了拽宋意然,什么叫做有点可怕啊?
“江先生对洁净度的要求是比一般人要高一点。”梅尔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一点没有不高兴,专业管家范儿。
终于他们来到了餐厅,江千帆就坐在餐桌边,手中握着盲杖,姿态挺拔,无欲的脸庞为他增添了几分贵族式的高雅。
“江先生,宋先生和可颂到了。”
江千帆站了起来,向宋意然的方向伸出了手:“听说你搬到了附近成为了我的邻居。”
“是的。”宋意然笑了起来,握住了他的手。
两人之间有一种商场之上棋逢对手的对峙感,尽管他们除了那两句客套话可以算是根本没有交流。
“可颂,宋先生是你的朋友。今天的晚餐就由你来负责吧。”
林可颂来之前就想到江千帆应该不会亲自下厨款待她和宋意然,而且一整个下午她什么都没做。
“是的,江先生。只是不知道菜单是什么?”
“前菜就用今天你刚学会的香煎扇贝吧。主菜是覆盆子炭烧猪排。餐后甜品就选焦糖炖梨。”
林可颂眨了眨眼睛,香煎扇贝还好,只是覆盆子炭烧猪排她只看江千帆做过一次,就连猪排专用的荷兰酱的原料都很复杂。再来,焦糖炖梨虽然她在烹饪书上看过制作方法,但她没有尝试过啊!
看着江千帆平静的表情,她明白这又是她的一场学习。在没有任何人示范以及帮助的情况下做出成品,是她应该要有的能力。
林可颂有些担心地看了眼宋意然,只有他和江千帆坐在一起,他们能有话说吗?宋意然不会又没有脑子地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或者两人一直尴尬地沉默,直到晚餐结束?
当林可颂离开了餐厅,梅尔端上非常传统而古朴的中式茶具,为他们冲泡了乌龙茶。
宋意然端着小巧的茶杯,闻了闻茶的清香,笑道:“真难得在纽约能够品尝到这么好的乌龙。不过江先生,您请我来,不仅仅是晚餐这么简单吧?”
江千帆并没有碰面前的茶杯,仍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巍而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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