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经过这一折腾,他们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的事。
推开车门,明雅抬头看了眼还在不停往下飘的雪花。
听说李伯伯住的房子距离国道有些距离,狭窄的小路上积雪过深,车子开不进去所以只能走着。
她下了车有些吃力的朝前走,没多久一只脚便陷入了雪里,当她正努力与积雪奋斗的时候胳膊突然一紧,沈渊已经来到她的身边,有力的手臂支撑这她的重量一步步的朝里走。
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她瑟缩了下抬头看他身上那件薄薄的羊毛衫,唯一的大衣正披在她身上,而他自己则冻得嘴唇都开始泛紫了。
看着他那副可怜相,明雅仅剩不多同情心又开始泛滥了,贴上去,温热的小手覆盖上他的手背,象征性的搓了搓,在他微愕的面容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没多久,明雅便看到了不远处的大杂院。
李伯伯住的房子是北方的基本模式,东西南北几个屋子围成一个院子,而后在西面还有一块空地,被木头篱笆给围了起来,明雅远远看过去,虽然被白茫茫的积雪给覆盖了,可不难看出之前的用途。
那应该是一个用来种植蔬菜的小圆子。
李伯伯两夫妻似乎接到电话,早早就在门口等着,看到沈渊迎上来客套了两句,而后一把握住她的手,脸上有些激动。
“明雅,你可算来啦。”
明雅有些腼腆的跟他道了声好,跟在他们身后进门。
这个李伯伯原名叫做李顺才,是爸爸的专用律师,在方氏担任法律顾问一职,跟了爸爸几十年,也算是个老臣子。
明雅小时候见过他几次,后来听说他退休后带着妻子回老家了,只是没想到爸爸会把这么重要的钥匙交给他保管。
进了屋子,明雅随便找了快地方坐下,而后慢慢打量这里的环境。
白色的墙壁,崭新的家具,墙上挂着空调,地上摆着玻璃茶几,别看外头破破旧旧,屋子里的布置可现代化得很,还有暖气,电视机。
沈渊果然是个老油条,一进门就跟自来熟似的端茶倒水兼泡茶叶,活像这家的主人是他似的。
而李伯伯这人似乎挺喜欢沈渊,看他过来搬出棋盘两人围在一起下起了象棋。
明雅撑着下颚等开饭,她觉得她最近堕落了,吃了就睡,睡了起来等饭吃,完全失去了人生目标,过上了猪一样的日子。
晚上吃得简单,原本不知道他们要留下来吃饭所以什么都没买,如今柜子里只剩下些牛肉丸子和青菜。
明雅不好呆坐着等吃,进了厨房看到李婆婆在包饺子,忙不迭的上去帮忙,最后简单的炒了几样小菜,剩下的全用来打火锅了。
“明雅这菜炒的真漂亮,以后谁要娶了你得是多大的福气。”李婆婆当着两个男人的面夸她。
沈渊用筷子戳了戳明显炒过头的白菜叶子,挑起好看的眉毛戏谑道:“这里是不是炒焦了?”
冷不丁的被人在桌子底下踩了一脚,他龇牙咧嘴一阵倒是没出声。
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李婆婆乐呵呵的笑道:“你俩真配,结婚了吗?”
话落明雅噎了一下,再看看沈渊他也没回话,于是忙不迭的澄清:“我们是兄妹。”
“喔,是吗?兄妹两感情真好。”李婆婆笑道。
沈渊也笑,为了秀出两人的兄妹情谊有多好,接下来的一顿饭,对她是诡异的殷勤。
身体侧对着她,每当她一筷子要伸出去,他便跟得了那心灵感应似的马上就把她想要的菜夹到她碗里,然后盯着她吃下去之后继续夹,照顾起人来就跟个小丫鬟似的贴心。
明雅用斜眼打量他,可不敢真承了他的情,知道这人铁定没安好心,每次使坏就会拿一双桃花眼扫她的习惯她到现在都记着!
于是这顿饭吃得明雅可谓是心惊胆战,食不下咽,不过幸好的是,在完事以后她终于拿到了爸爸给留下的保险箱钥匙,小小的一枚看起来没什么份量,可揣进兜里才觉得一颗心都落了下来。
丢下还在客厅里下棋的两人,她回到李家的客房,干干净净的被褥铺在床上就跟新的一样,躺上去还特暖和,虽然李家的洗手间与城里差不多,热水器浴霸一样不落,可明雅是城里长大的娃娃,受不了这近郊的寒冷,于是只打算擦擦手脚便睡了。
她在浴室里打了一盆热水,看着袅袅上升的烟雾在眼前晕开,这才脱掉鞋子把两只白嫩嫩的小脚丫放进去。
脚趾头上刚生的冻疮一碰水立即疼得她龇牙咧嘴,而后当习惯了热水的温度以后,轻轻吁了口气,可人还没缓和过来房门便给人一把推开。
她吓得把脚丫子往上缩了缩,看到来人立即拉下脸:
“你进来不会敲门吗?”
沈渊视线下移,落在她浸泡于热睡的脚上,隔着一层水光也能清楚的看到她脚上的红肿。
“生冻疮了?”他抱着胳膊抽回黏在她脚上的视线,一双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明雅点点头,心里琢磨着一会睡觉前要把门窗给锁了。
“等我。”说完这句他突然走了出去,没多久带着一管药膏回来。
明雅没来得及看牌子,纤细的脚踝便给人握在了掌心,他拉过来一张板凳坐在床边,将她冻得红肿的脚搁在自己腿上。
“我自己来。”明雅瑟缩了下。
“别动。”他低着头,额前的黑发遮住双眼,让人看不见他现在的表情。
擦完了药他开始给她按摩,力道很大,疼的明雅眼泪哗哗的用手推他:
“够了够了,我自己来。”
“真是大小姐脾气,这才多疼就受不住了?”他嘲弄的说道,捏着她纤细脆弱的脚趾头,就像跟她过不去似的,手里的力道不停的加重,明雅疼得只差没哭爹喊娘
“疼啊,放开,你个王八蛋。”
最后沈渊终于松了手,顺着小腿肚一路往上,直到将她压在床上:
“方明雅,原来你也会疼。”
明雅瞪他一眼:“起来,神经病。”
他唇畔带笑,暧昧的说道:“拿到钥匙,你不给我点甜头吗?”
明雅气结:“现在不行。”
沈渊用手蹭了蹭她的脸:“不能真做,给我一个吻总行吧。”
明雅还是摇头:“说了不行就不……啊……”
她捂着被偷袭的脸颊后退,用力擦掉上面的口水骂道:“你脏不脏!”
居然舔她的脸。
沈渊站了起来,因为她的话他不怒反笑:“方明雅,我已经开始期待你躺在我身下的样子了。”
听到他把门带上的声音,明雅内心忐忑的从床上坐起身,以他的脾气,指不定得弄出什么花样来折腾自己,怎么办,她现在能不能过去跟他说一声,哥,我后悔了,要不我分你一半财产,你饶了我吧。
可那明显是不现实的,沈渊瞧她的眼神她很清楚,满满的全是危险的*味,他的一举一动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她,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他会用这一天怎么整她,要把好几年的过节一次全给她算清楚。
冷不丁的她打了个寒颤,盘起腿她开始考虑耍赖的可能性。
第二天明雅起了个大早,乡下就是比城里安静,没有嘈杂的人车声,没有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白茫茫的一片,有的不过是单一的色调。
老人起得早,夫妻两已经早早在院子里做操,看到明雅出来笑了笑,忙招呼道:
“小雅,你怎么起这么早。”
明雅嘿嘿笑了两声,指了指沈渊的房间:
“李伯伯,哥他还没起来呐?”
“你哥昨晚被你李伯伯抓着下棋下到半夜,这会儿估计还没醒,你喊喊他,回头我给你们热包子。”
明雅笑呵呵的应下,拉了拉门把手发现他居然没锁门。
屋内光线昏暗,从门外往里看,见着他横躺在床上的身影,看起来是真累了,偏着头睡得很熟,沉在阴影中的面容沉静得亦如雕塑。
明雅轻手轻脚的凑过去,屏息静气的看着他熟睡的俊颜,突然忆起他昨晚把自己的脚丫子捏疼的事,遂起报复之心。
回过头她悄悄的又溜了出去,从院子里找来一个苏锣,蹑手蹑脚的凑到他床边,而后“咚”的一声敲响,床上的人几乎是立刻的就弹了起来。
他仿佛还没睡醒,眼神有些发蒙,凌乱着一头短整个人还在呆滞状态。
可随着又一声刺耳的锣声在耳畔炸开,他两眼冒着火光的冲着她低吼:“方明雅!”
明雅乐了,忍着笑无辜的说:“哥,太阳都快晒屁股了,快起来吃早餐吧。”
她极少叫他哥,只有在整他或者求饶的时候。
眯起眼,沈渊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先是若无其事的坐起身,而后猛然朝她扑过来。
“臭丫头,你最好别让我抓到!”
明雅是早有防备,把手上的锣鼓一扔,转身就跑了。
绑在脑后的马尾因为跑动而上下跳动,晕黄的晨光洒下来,俏生生的模样干净纯粹得仿佛不染一丝尘埃。
他不禁看直了眼,盯着她渐渐变小的背影,居然忘了要追上去。
两人在李家用了早餐,吃饱喝足后沈渊拉着她出门,期间他一直很平静,平静得明雅心中警铃大响。
果不其然,刚拉开车门便给他压进了后车座。
“早上玩得开心吗?”
空气里的温度有点高,明雅力持镇定的道:
“玩一玩而已,你这人怎么那么小气。”
“玩玩?”他挑高眉,声音虽大脸上却不见半点怒容,反倒唇边的笑意渐渐蔓延,“你可把哥哥吓坏了。”
明雅被他撒娇的语气激得猛打了个哆嗦,抬头,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如星星般瞧着他:“好吧,我道歉,你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不止,你打算什么时候实现你的诺言?”他直勾勾的瞧着她,眸子里隐隐燃着火光。
那温度太灼人,只差没将她灼伤。
明雅轻咳了声,目光闪了闪打算先应付过去:“现在不行,你知道的,我怀孕了不方便。”
他抓着她的五根手指头放在唇边亲吻,话里透出点暧昧:“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明雅别过脸,忍着手上的湿痒:“先让我把孩子生活出来,你不会变态的想对一个孕妇下手吧。”
话落她抬头对上他噙着笑意的眼睛,那兴致勃勃的模样,还真有点像……
“喂!”她用手推他脑袋,“你别想,想都别想!”
唇角的笑意愈深,他捧着她的脸,没给她任何退路的覆上来:“可以,不过我得先收点利息。”
明雅惊慌的抬眼,躲不掉,退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压下来。
回到驾驶位的时候雪也停了,在冷风的侵袭下只剩下满眼耀目的白。
体贴的替好她系好安全带,看着她微红的唇角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碰,毫无意外的惹来一声抽气声。
她睁大了眼瞪着他,口腔内回荡着一阵腥甜。
这人真狠啊,好端端的一个吻却像是要把她吃了似的,连唇角都咬破了,往后吃饭她得疼上好几天。
沈渊轻咳了声,其实他也不想的,他就是情不自禁,克制不住,谁让她那张小嘴这么软,这么甜。
“开车。”
明雅冷着脸,心里开始琢磨着往后的路子,拿了钱一定要跑路,这种承诺她绝对不会实现!
“去哪?”他一脸餍足,笑容温暖。
明雅原本想让他把车直接开去银行的,可当视线触及那辆渐渐驶来的宾利时,心猛然一缩,低声喊道:
“掉头!快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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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感动,谢谢姑娘们的票子,昨天看到那么多冒出来的生面孔咱那颗小心肝仿佛又死灰复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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