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在孙茗做月子的时候,不知不觉地淌过,很快过了九月,又到了十月上旬。
孙茗听了卢氏说的话,知道在月子的时候把身子养好,于女人来说诸多益处,自然也都受用了。虽然多待了些时日,因着早就习惯了,熬着熬着,也就过来了。
然后在阿宜满月的时候,李治就给他起了名字,单名一个贤。
起初孙茗也吓了好大一跳。历史上,李贤不得善终,这可绝非带有福气的好名字……
在李治一脸开心的时候,她数次都想拒了这名字,想来想去,最后反而是她自己想通了。
想要万事按照历史走,可历史却早就变了样。历史上,李治的五皇子应是武媚娘所出的李弘,而非李贤,若为个名字较真,倒大可不必。
而且贤这字,也寄托了李治对儿子明、德、良、哲等美丽的寄托,她似乎也说不出什么不好的来。
既然想开了,她也就随他去,且儿孙自有儿孙福,大不了她日后多紧着些、看着些。
李贤现如今一个多月,出落地白白嫩嫩的,脸上依稀还有浅浅的酒窝,极为讨人欢喜。现在已经会简单的“啊,嗯”地哼哼叫唤,对他喊“阿宜”,也会对你有些许反应。
再之后,随着孙茗出了月子,被李治特赦出宫去的徐婉也回来了。
徐婉回宫的时候,正值金秋。
许是因着丧事的缘故,人显得越发清瘦了些,穿着一身浅色的高腰襦裙,梳着一头的簪花高髻,李治远远一瞧,倒怀念起孙茗刚入东宫的时候,与眼前的徐婕妤竟是一般无二。
徐婉要来面谒圣人,自然一番精心的打扮,也非时下流行的红妆,而是淡扫蛾眉,显得极为清丽。
李治刚刚从政务中抬头,顺带自己也松快松快,见了徐婉,失神了一瞬后,原本心里应是更加不喜她的,但联想到徐太妃的万千深情来,倒也不忍苛责她。
招了招手,把人唤到近处,见她清瘦的一张小脸,凭得显得越发年轻,也就不免对她稍稍宽容了些:“已将你阿姐陪葬在昭陵石室,我打算为追封她为贤妃,你这个做妹妹的,也是颜面有光。”
话刚落下,徐婉惊地跪了身,紧张地几番措辞都说不出什么话来,被李治搀着起身,也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只低垂着首,露出后颈一片胜雪的肌肤。
李治就是原本还有几句话说,但此情此景,倒颇有些意动……行云流水的施礼,一举一动的轻盈,实在是、太像了……
自从登记为帝,他从来都忙于政事,于女色上却是鲜为,这徐良娣几次都叫他忆起初见贵妃时候的那番娇态,以及当时更为年轻时候的自己,不知不觉,就捏了她下颔,将她头抬起来。
徐婉内心一阵萌动,满室静谧之下,只觉得一颗心扑通扑通,几乎要跳出胸口。只是她没发现的是,在她刚刚抬头的刹那,那张与孙茗迥然不同的脸,立时叫他回了神……
正当这时,门口唱道“萧淑妃求见”。
萧淑妃寻常也遣人过来,请他去瞧下玉和素节,很少这样直接上门,当然也不独她一人,皇后也贵妃也如是。
徐婉仍是立在一边,不过悄悄地肃了肃脸,又不着痕迹地往一边退了半步。
李治当然没有察觉到徐婉的小动作,只朝着门外望去,片刻功夫,萧淑妃明艳的身影越行越近,一身的红衫窄裹小撷臂,绯色帔披臂腕间如云妖娆,行走间娉娉婷婷,摇曳生姿。
“珍儿怎么想到过来?”李治笑着开口问道。
纵然萧淑妃既骄且傲,但她为李治生儿育女,加之从前又很得他的欢心。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所以在李治心中,仍有她一席之地。只是久没有亲热,两人实则看着却有些生分。
萧淑妃正是因此,才想要抓紧时机固宠的。
此前李治又忙于政事,无暇顾及后宫诸妃,再加上她接连生下儿女,除了养好身子,更重要的,就是她的素节。
如今她的素节长得这样好,又机灵过人,以身份以李治对他的重视,在众皇子中,也算得上头一份了!
眼下时机正好,贵妃如今不能服侍……哼,她又算哪门子的贵妃!凭她竟也能踩在她的头上?不过是普通勋贵而已……她可是齐梁皇室后裔,便是皇后都可当得!不过,这番也只能于心里想想罢了。
呵……等着罢,早晚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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