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阿福如今被封为永宁和万安,听着敕封的名字就看得出李治的一腔拳拳爱护之心。
唐朝的公主封号一般都随的是郡名、国名,或者吉祥如意,总之三种情况皆有,也没有宋朝起视同惯例,那么规整了。
但不管如何,如今这两个得宠的公主不过是尚且没有满周岁的幼子,会爬会立,刚刚能喊“阿娘”而已,甚至连走都还不利索。
阿宝稍微调皮些,成日里精力也旺盛,除了吃和睡,只看她满地乱爬,见你阻她,她还冲你叫“阿娘”,丝毫不管听的是花枝还是花蕊,把两人吓得都不敢拦她。所以孙茗只好叫叫人给地上铺了皮毯子,只叫人看着,也不去阻拦她。
而阿福就文静多了,爬了一会儿,也没看出累的模样,就一屁股坐在一边看着阿宝爬,自己反而一会儿抓抓毯子,一会儿摸掷到她面前的玩具,然后一脸好奇地看。
从之前就让花枝留意了底下的丫头们,时至今日,报上来一个叫花信的丫头,看了几日,觉得做事还算稳妥。
做奴婢的,忠心是首要,除此之外的并非聪敏,而是心思。哪怕再不灵透的丫头,只要一颗心在娘娘、在公主、在这个万寿殿上,那就是个得用的人。
对于花枝,孙茗固然相信,但还是要亲自掌掌眼,就宣了花信进来看看。
这便是花信头一次得了娘娘青睐,虽然往常打扫清理的时候也迈进屋子里过,但这时候却是不同,心里头也七上八下地。
孙茗看了花信目不斜视地进来,远远地福身,就招手把人叫得进些问:“花信入宫多久了?”
花信自当知无不言,垂着头答道:“回娘娘,奴婢入宫至今三年,原先在凌烟阁当差,至各殿重新修葺了,才将奴婢指到万寿殿。”
孙茗点头,凌烟阁是皇宫内三清殿旁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楼,地处相对来说偏僻一些,里面挂了二十四功臣的画像,也是因这画像而闻名的。
看这个花信虽然年纪不大,倒是有些稳重的模样,心里已经有数,于是对她说:“公主们年纪还小,正是什么都不懂却什么都好奇的年纪,需要人日夜陪着看着。现在我让你去服侍她们,你可愿意?”
这怎么会有人不愿的?花信初得了话,一时间愣得忘了回话,傻愣愣地抬了头,见娘娘温和的笑容,连当时自己是怎么应的都不记得了,然后就迷瞪瞪地被花枝给带下去了。
走出大殿,花枝就对花信嘱咐了几句,才把人放回去收拾。从今日起就要近身服侍公主们了,当然要跟随公主住一块儿,待遇自然有所不同了。
等花枝返回的时候,孙茗又问起孙莲的安排来:“阿香的衣物可都备妥了?另外我备了一匣子的饰物和吃食,别忘记一同给她捎上。”
但凡每次将孙莲送回去,她都是习惯性的赠些东西,这次自然也不例外。花枝早就得了话的,听她问起,也答道:“娘娘放心,一切都已经备妥。”
没多久,孙莲就一路小跑着进来,见了孙茗坐着,也道了声安就坐在另一边,小大人似的说:“我今日就回去了,阿姐什么时候想我了,可别忘记再把我叫来。”
孙莲如今不过五岁,但说话都是清清楚楚条理分明,就是有时候故作成人的样子叫人有些好笑,惹得孙茗连声的不舍:“送你回去,阿姐心里也好生不舍。等天气暖和了,再接你入宫陪我赏花。”
如此,两人一作别,孙莲就挥着手被带着下去了。
有道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孙莲原本就只是做客。她在的时候还好,可人一旦走了,竟觉得没来由地冷清了不少。
到夜里李治带着一框奏疏回来的时候,孙茗就急着把人的腰搂着,半步也不肯挪开了。
李治这是看她又莫名其妙的撒起娇来,就把人都叫出去了,又让带上了门,这才将怀里的人搂着,轻声问道:“这是又怎么了?”
眼看人是被他宠得没边了,偏生还不舍得说她……现在又怀着身孕,正是非常时期,他也就继续哄着了。
孙茗不过是突然有些感伤,如今李治就站在面前,两人粘一处,心里顿时就被填满了,笑答:“没事,不过是阿香走了,就觉得屋子里缺了人气。”
李治这回真是要被她给气笑了:“你我不是人了?还有阿宝阿福呢……都是当娘的人,怎么说话总是这般不经心。”这才刚说两句,就见她挂下了唇,一脸不高兴的模样,他的声音逐渐更小了些,又轻言安抚道:“好了,你要是觉得寂寞,我明日回得早一些。”
说起这个,孙茗想起他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回来陪她用膳了,因为过年事情多,宴会也多,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多半已经入了夜,像今日回得都算是这些日子里最早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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