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赟被这声呵斥一震,诧异这位叔叔已成阶下之囚竟依然气势十足。他挺起胸膛,强作镇定道:“逆贼宇文宪,意图谋反!”
这一刻宇文宪不屑再质问昏庸的皇帝,只是仰天大笑:“我自知职重辈高,如斯权位,生死自当安天命,无欲逆天存命。”脑海里突然划过一丝牵绊,他转而又落泪感喟:“只叹老母尚在,委留遗憾!”
宇文赟不欲再废话,向身旁的郑译、刘昉撇了下脑袋,这个情景使得郑译心里颇不宁静,但他语气平淡得无任何起伏:“齐王,如今形势,何必多言!”
郑译话刚说完,刘昉就急不可耐地令殿后的宦官出来。三名阉人面露诡异的奸笑,手持绸绳绕住宇文宪的脖颈,用尽吃奶的力气绞缢他。窒息的宇文宪脸色涨得红中透着黑紫,他出于本能地猛烈挣扎,但力量逐渐减弱。半晌后终于被缢毙,伸脖垂臂一动不动,一张脸却凶惨狰狞地僵硬着,死不阖眼。
宇文赟速命人拖走尸体,然后沉浸在复仇的喜悦中,兀自大笑良久。他回过神后自查失态,忙掩起笑容故作忧虑,低头哈腰抚摸着脚上曾被先帝笞打的伤痕,忽又望向郑译语调无辜地说:“朕脚上的杖痕该怪谁呀?”
郑译知道除掉宇文宪后皇帝定会继续肃清他所憎恨之人,尤其以曾对先帝进言太子有失的二人为首要目标,马上回答:“这可都怪乌丸轨和宇文孝伯!”
宇文赟听到这个称心如意的答案,忍不住又开始大笑起来,这次刘昉也陪着讥笑。郑译却是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里透着深不可测的阴寒。他心道,等陛下除去这二人后,接下来又会轮到谁呢?
三个人的笑声飘荡在大殿中,振聋发聩。背后更暗处一双隐藏的眼睛闪着幽光,一个女人屏气敛息目睹了半个时辰内大殿中发生的一切。此刻谁也没有察觉到,后堂里有个黑影倏地一闪而过,消逝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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