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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爷爷的问话声,宫墨君才猛然回过神来,螓首微斜看着他,娇声说道:“他写了陈叔宝的《玉树后/庭花》和李煜的《菩萨蛮·花明月暗笼轻雾》。”
宫齐格轻轻点头,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沉声道:“越来越佩服这小子了,你花了三天时间,查了不少古籍,才锁定在李煜和陈叔宝的身上。他半个小时就做到了,知识渊博程度,可见一斑。他的书法如何?”
“行楷清秀俊逸,有书法大家的风范,铁钩锁形神兼备,观赏度比李煜更胜一分。”宫墨君绝美的俏脸上,笑意盈盈,声音性感而华美,她对邢逸书法的评价,客观且一语中的。
“我对这小子越来越好奇,听你郑奶奶说,他是孤儿院里长大的,身世凄苦,受到过一帮退休老人的教导,不知道实情是不是这样的?”宫齐格沉吟的询问道。
“嗯,欧阳爷爷想要聘请他,做学校的教师,因此曾私下里,查过他的档案。他两岁时被一家孤儿院收容,情况属实。不过,他参军之后的档案,属于军方绝密,需要很高的权限才能查看,连欧阳爷爷的权限都不够。我猜测他应该在国家秘密部队中服役,而并非他所说的是个炊事兵。”宫墨君星眸流转,檀唇开合间,将她知道的消息,详细的说给了爷爷。
“这个年轻人与众不同,一会儿我们下去,认识一下。”宫齐格说完将目光又盯在了液晶屏幕上,看着临窗而立的邢逸。
此时站在窗口的邢逸,并不是在思考玉质镇纸到底是属于谁的,而是在感怀自己前世与李煜有些相似的命运。
李煜既是文坛上的巨匠,也是政治上的侏儒。他没能保住自己的江山不说,连自己的妻子小周后都无法庇护,惨遭赵光义的凌辱。心理**的赵光义,还让画师在一旁观摩,绘制了《熙陵幸小周后图》,让人传阅。邢逸的前世,给李煜的评价是——一个暗懦无能之辈。
可是自己呢?满腹经纶又如何,才华惊世又怎样?不也是没能保全自己的家人和妻女吗?落得个饮恨自尽的下场。自己孤身一人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里,与温柔的妻子,乖巧的女儿,慈祥的父母,阴阳相隔,永无再见之期。每当夜深人静时,那种孤独与凄凉之感,淤积于胸,无法排解。思念就如蚀骨的毒/药,侵蚀着自己,痛入骨髓,
邢逸的思绪在脑中飞腾,那股悲凉,孤独的情绪从他的身上,自然而然的倾泻而出。
站在邢逸身旁的欧阳徵画,望着眼前这个目光深邃,神情忧郁的男人,忽然觉得心口好疼,好痛,明眸之中的丝丝刺痛,让泪水在眼眶里一点点积蓄。她感应到了邢逸内心中的忧伤与孤独,在这一瞬间,她芳心之中,最柔软的地方,烙上了今生都无法抹去的情印。
欧阳徵画明眸中的晶莹,顺着白嫩无瑕的双颊,悄然滑落,滴在白色衬衣上,慢慢扩散,一如她心中的痛感。此时,她很想将眼前这个忧伤的男人,拥入怀中,用自己如水般的柔情,给他最贴心的安慰,驱散萦绕在他胸中的愁绪。她想起了衣角儿的话:“爸爸有时候一个人看月亮,我知道他有心事,也心疼他,可是我还小,不懂,所以我要给爸爸找个女朋友,来安慰他,让他快乐。”
欧阳徵画没有谈过恋爱,对于爱情懵懵懂懂,也不知道喜欢上一个人,会是什么样的感觉。言情剧里说,如果喜欢一个人,一想到他,就感觉心里暖暖的,酥酥麻麻的。如果喜欢一个人,看到他忧伤时,就会心痛欲裂,情不自禁的为他伤心落泪。难道自己喜欢上了他?
徐慧珍没有注意到欧阳徵画的神情,以及眼角滑落的泪水,却感受到了邢逸悲伤的情绪,以为他在为无法断定出玉器的来历而伤神。于是,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如果实在没有把握确定这件玉器的来历,也没关系,无需为此伤怀,你的才学已经得到了证明。”
邢逸听到徐慧珍的话,猛然间回神,看着围在身边的几个人,自失的一笑道:“不好意思,小子有点走神,玉质镇纸我已经知道了它的来历,先不说它,刚才说要送给奶奶一件礼物的,我现在就取来。”
一旁的欧阳徵画,也从迷茫之中回过神来,眼神恢复了清明,急忙擦去了俏脸上的泪痕,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过,再次望向邢逸。
邢逸将玉质镇纸放在一旁,重新拿起笔,在纸上开始行文。
“花开春园艳几时,善存心田香万载”几个字写的气势雄浑,大气磅礴,一股豪气干云之势充溢纸上。
“好!好字!好气势!”欧阳南忍不住拍手夸赞道。
邢逸在左下角用小篆,书上了自己的名字,并盖上了“吾心彷徨”的印章。然后吹干墨迹,轻轻将这幅书法拿起,递到乔老太太面前,呵呵一笑:“小子胡乱写的,作为礼物送给您,希望您能喜欢。”
乔老太太看着这幅字欣喜不已,脸上荡漾着笑容:“喜欢,非常喜欢,书法的气势再配上这两句诗的意境,绝对是一幅难得的佳作,这是我这几年来,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不过,奶奶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同意。”乔老太太希冀的望着邢逸:“我想将这幅字,列在明天的慈善拍卖会的名单上,筹得一些善款还能做些实事儿,比挂在墙上要有用的多,也不枉费你这句诗,表达的劝人向善之意。”乔老太太说出自己的打算,想要听听邢逸的意见。
邢逸谦虚的说道:“送给您的礼物,当然由您决定。只怕到时候,大家嫌字太丑,没人出价,会让您冷场。”
欧阳南在一旁插话:“这么好的书法,肯定会有行家慧眼识珠的。现在一些稍有名气的画家,动不动就几千块一平尺的要价,其实他们画的相当糟糕,自我吹嘘罢了。你这幅字,我很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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