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叶重从桌子边找到了自己还没穿热乎的警服,习惯性地就朝着自己脑袋上的“鸡冠”摸去,却是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肯定是内个王贱人趁我昏迷的时候给我剃的,他这是想逼着我去和他一起追寻四大皆空的节奏啊,名字不愧叫做鉴仁,果然是真他妈够贱的……。”叶重有些肉疼地摸了摸自己已经光秃秃的脑袋,心中不禁悲戚起自己的未来。
“不行,得找个东西遮一遮,这要是让他们那群小兔崽子们看着了,我以后还特么怎么混。”他四下里来来回回地瞅了瞅,最后却是把目光集中到了一直拿在手中的大檐帽上。
“怎么感觉戴上这个更丢人呢……”谁能想到一个有事没事就去派出所报个到的小混混有那么一天也会戴上这么神圣的帽子,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朝着自己的家里走去。
……
“妈,我回来了——”一进这个不足五十平米的小屋子,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就扑鼻而来。
“叶子回来了啊——”即便声音有些虚弱,但仍不难判断出女人言语之中的关爱。那个正在厨房中忙活的身影,正是叶重的母亲——杨淑芬。
“妈,妈——”叶重显得有些着急的连叫了两声妈,“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以后滤药这种事情你就等着我回来弄,你要是烫着了怎么办。”他连忙向着厨房的方向跑去,不由分说地便从杨淑芬的手里抢过了还在冒着热气的砂锅。
“妈又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你去上学一天也挺累的,妈虽然身体不好,但这点小事还是能做了的。”杨淑芬抬起手背攒了攒自己额头上的细汗,脸上却是挂满了笑容。
听着母亲关切的话语,叶重的心里却是没由来的一阵心酸。从十三岁到十八岁,他亲眼见证着岁月在她的脸上刻下一道又一道抹之不去的痕迹。曾经那个健健康康每天都欢声笑语的母亲,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将喝药当成了家常便饭。
但他很清楚,母亲的病,是心病。一天找不到父亲,母亲的病就会一天又一天的持续下去。
“妈,你快去歇着去吧,这里我来就好,对了,你看我新拿回来的警服,怎么样,帅不帅?”叶重就像一个在向自己的母亲炫耀着刚刚买到的玩具的孩子一样,稚气,童真,却又无比的幸福。
如果这让学校里那些每天和叶重在一起厮混的那些人看到他现在的这个样子,一定会像奥巴马看见****就站在自己跟前一样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这还是平日里那个打架不留手,素有“叶疯子”之称的一中扛把子叶重吗?
在杨淑芬的面前,叶重永远都像个孩子一样,卸下了所有的伪装,扔掉了所有的束缚,无忧,也无虑。
“快,让我看看!”杨淑芬迫不及待地后退了一小步,从下到上开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起来,看完了一遍,却又仍旧不受控制地又看一遍,“帅,帅,我儿子穿什么也帅!”从女人那笑不拢嘴的样子来看,不难推断出她此刻到底有着怎样的心情。
“我今天顺便也把头发理了。”叶重又主动地摘下了自己的大檐帽,露出了一颗圆滚滚的大光头,在灯泡底下闪闪发光。反正母亲现在开心,他倒不介意让她再开心开心。
“理了好,理了好,这不显得精神多了嘛,早就让你去理了你不听,今天是不是去人家派出所报道让人家警察给说啦?”杨淑芬的语气里虽然听着有责怪的意味,但脸上的笑容却是不减反增。
“是,是,还是我老妈有先见之明。”叶重虽然嘴上这么答应着,心里却又把早已走远的王叔给骂了个遍。“可怜我的莫西干啊,让你给我这么一剃,我他妈就跟个小学生似的,以后还怎么再出去跟别人干架。”
“对了妈,那会儿在电话上没来得及忘了问你了,这次我能当上实习警察,是不是你又去求他了?”
“他是你大舅,我……”杨淑芬并没有直接回答叶重的问题,但也间接算是默认了。
“妈——他打的什么主意你还不明白吗?他这是怕别人知道他有个咱们这样的穷亲戚,还有个整天在外面到处惹事的外甥给他拖了后腿,影响他提干。你看看,自从爸走了以后,他连过年的时候都不给咱们通个电话,这样的人,你还求他干吗,不求他,我以后照样也能找着工作,你是我的妈,别人不管你,我管你。”叶重的语气很坚定,眼神也显得很是执拗。对于那一个在市里当着公安局局长有着血缘关系的大舅来说,他始终都觉得,可有可无。
“哎……”杨淑芬无力的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明白叶重说的句句都是事实,但当她听到叶重说的那句“我管你。”的时候,她却突然间就觉得,这么些年来,她所受过的所有苦,她所经过的所有痛,一切的一切,都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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