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郡王还真当没听到,只管往外头去了。这种情况下,谢纨纨也不好问到底什么事的,只得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放心。”
叶少钧简直当这里没有徐王妃这个人,对谢纨纨道:“宫里的事我也听说了几句,干的好。”
谢纨纨扑哧一声笑出来,这两人简直如胶似漆的忘了正事,还是绿丹在一边瞧着,安平郡王都走到院子门口了,连忙拉拉谢纨纨的袖子,谢纨纨这才道:“快去吧,回来再说。”
叶少钧这才走了。
谢纨纨回头看了徐王妃一眼,见她坐在上首,姿态虽然高贵,神情也很淡然,可谢纨纨到底在她眼中看到了别的情绪,她想,徐王妃应该还很不甘心吧,她觉得自己是被人坑了,才不得不让叶少钧做了世子。
然后她又是被人骗了,才给叶少钧订了个以为温顺老实,实则混世魔王的媳妇。
她觉得她人生中最大的挫折都是被人坑的,并不是自己的问题。
其实,这些都是因为掌控力太差。
她想的很完美,可是缺乏执行的经验,任何计划,执行的人越多,关系越远,变数就越大。
当然,这个计划早期是成功的,是老天爷要给她好看,才叫萧宝儿重生到了谢纨纨身上,这之后,计划越滑越远,徐王妃的掌控越来越糟糕,到了后来,完全被人蒙在鼓里,甚至反而成了别人的猎物。
可见应变太差,反应迟钝。不知道根据情况变通。
谢纨纨这样想着,也不再理会她,就回了自己的燕园,大哥儿大概吃饱喝足了,精神头很好,正在院子里学走路,见她来了,欢欢喜喜的扑过来,走的跌跌撞撞,差点儿绊倒,吓的乳娘魏嫂子小碎步跟上来,嘴里直说:“哥儿慢点儿走,慢点儿。”
大哥儿扑在谢纨纨的腿上,仰着脸要抱,他才长了几颗乳牙,咧嘴笑起来可爱的要命,谢纨纨蹲下来拉着他的手:“哥儿走了多久了?”
魏嫂子回道:“有一炷香时分了,也该歇歇了。”
自前儿谢纨纨发作了那一回,众人都收起了对大哥儿的轻视之心,不管是聪明的还是笨的,或是自做聪明的。
虽说按常理,世子妃不能真喜欢这位来历不大好听的庶长子,可这院子里不是还有世子爷吗,世子妃想必是顾忌着世子爷的想头的,那既然世子妃要做这样贤良的姿态,那就要奉承着世子妃做的好看,自然也就能讨世子妃的喜欢了。
所以无论真心假意,众人都对这位小少爷当了正经主子瞧了,谢纨纨当然很满意,她把大哥儿抱起来,问他:“宝贝儿今天乖不乖?吃了什么?”之类的话,小家伙说话当然还不大利索,一个词儿一个词儿的往外蹦,逗的谢纨纨直笑。
叶少钧进了安平郡王的书房,见徐明煦也在,并不意外,反是笑道:“舅舅也在,倒更好了。”
徐明煦不动声色,只微微欠身为礼。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怪,安平郡王皱眉道:“怎么回事?”
或许小的时候,父子情还能挽救的时候,叶少钧还曾经怕过他父亲,可如今已经不怕了,也不亲近了,他只是微微皱眉:“我知道父王不愿意查,只是此事有点儿枝节,若是不查明白,只怕发作起来,王府就被动了。”
徐明煦发现,这样不对盘的两父子,也脱不了父子这血缘,皱起眉头来十分相似,叶少钧说:“今日丽珠出的那事,我也没当十分要紧的事,只觉得蹊跷,便请了人来看一看。”
他看看安平郡王的脸色,补充了一句:“我想着,总得对父亲有话说。”
安平郡王好像想要骂一句,不过还是忍住了,叶少钧道:“我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情,不好请太医院的人来瞧,请来的这个人,父王也知道的,是宁檬。”
安平郡王越发皱眉了,宁檬这个人他当然知道,原是个江湖野郎中,据说是祖传的医术,精于妇科,大约是十年前,大公主生子难产,太医院束手无策,眼看就要不行了,偏叫他救活了,据说因来的迟了,孩子没保住,但总算保住了大公主,当时的皇后娘娘,如今的太后娘娘,本就只有大公主与二殿下一子一女,这宁檬自然是立了大功,进了太医院,在京城炙手可热起来。
只不过不到两年,皇后嫡子,已封为太子的二殿下去世后不久,这位宁檬就以母丧丁忧辞官,出京回山东老家去了。
这会儿又回京来了?
安平郡王道:“怎么会找他来?”
叶少钧道:“宁檬如今不在朝廷,反倒好些。”
他等了一等,见安平郡王没再说话,叶少钧才说:“宁檬到的时候,丽珠还有气,他当时脸色就有点儿异样,上前给丽珠诊了脉,便说丽珠流血过多,已经不治,此外,就再没说什么了。而且立时就要走,我再三请教,宁檬才说,只管预备后事吧,也不用再请人诊治了,就当丽珠是自己摔倒的就是。”
安平郡王道:“那你是觉得她不是自己摔倒的?要查一查?”
叶少钧道:“我本来也觉得只当她摔倒的就是了,只是我总觉得当时的情形十分异样,不大放心,就打发人去查了查宁檬的事。”
“宁檬出京的前三日,太子宫里有个宫女没了,据说那个宫女是怀有身孕的。”叶少钧说。
这个说法已经不算是暗示了,安平郡王没有立即说话,先太子是先帝唯一的嫡子,虽非长子,依然封为太子,只可惜英年早逝,只留下一个女儿,没有儿子。
好一会儿,安平郡王才道:“我知道了,我会斟酌,你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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