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刀锋似的掠过那两个一脸颜色不是颜色的妇人,连致意也没有,只问齐鸿飞:“找到了吗?”
齐鸿飞笑道:“刚进来呢,就快了。”
话刚说完,就听到后头有人喊:“齐将军,找到了。”
齐鸿飞封世子后,如今做了御林军的左统领,倒是不用换称呼,依然是齐将军。
齐鸿飞就喊:“找到了别进去啊,再把我嫂子给吓着!”
然后他又对叶少钧笑道:“不过我这嫂子大约也吓不着。”他是见识过的,这位表嫂气势惊人,从不退缩,他出生在那样一个家庭里,家里女眷也多,破事也不少,明里暗里争斗从不停歇,可就没见过一个能有这位表嫂的气势的。
简直是英姿飒爽,而且还那么美貌。
表哥真是有福气。
叶少钧又瞧瞧这一片狼藉,眉头皱的更深,不过还是勉为其难的进去了,徐王妃气的发抖:“世子爷这是在干什么!有话只管好好说!竟然纠集了外人打上自家门来了!这、这也太不像话了!叫人家知道,咱们家竟就成了笑话了!”
她当然也想明白了叶少钧这是来做什么的,可是这也太不寻常了吧!谁家婆媳不和,做儿子的能带着御林军打上门来的?
叶少钧只看了她一眼,连冷笑都欠奉,就让人引着到后头接媳妇去了,齐鸿飞怪无聊的在院子里溜达,听到钱夫人恼的差点儿冒烟:“这简直是大逆不道!你还不快去把郡王请来!”
齐鸿飞笑道:“舅舅在宫里呢,我先前还看到他老人家。”
他倒是不像叶少钧那般冷峻,谁说话都愿意搭话,横竖这活计简单的要命,闲着也是闲着。
钱夫人柳眉倒竖,她向来也没见过惫懒如齐鸿飞这样的家伙:“你胆子怎么就这么大!简直胆大妄为,你舅舅家你也敢带兵进来,真是、真是……明日我定要去见你母亲!”
其实翻来覆去还是那两句话,对齐鸿飞来说,一点儿有趣的都没有,他笑道:“我娘也不在家,嘿嘿。”
他这样的态度,能活活气死人,不过也是实话,上次齐鸿飞怒而上折辞世子位,朝廷下旨申饬,在朝廷或许算不得第一等要紧事,可在齐家当然是轩然大波,老太太气病了一两个月,只说自己要气死了。
有皇后懿旨,安平郡王府名正言顺介入此事,很快,齐大姑太太搬出了齐府,到自己的别院另住,且不久就启程,前往江南了,听说是要去江南散散心,再去浙闽走走,若是有兴趣,或许还会去云南她兄弟处住一阵子呢。
好歹钱夫人也是京城有数儿的贵妇人,对齐家的事心中有数,才没说出来要去找他祖母的。
面对齐鸿飞的态度,骂他没用,打又不敢,这两人也实在无话可说,这会儿人找到了,各处搜查的人自然也都出来了,齐鸿飞轰道:“都出去都出去,外头列队,这里都是女眷,别吓着人家!”
又对徐王妃笑道:“没事儿了,您老只管回去安坐,不用送我了。”
真是能把死人都气活了。
然后他就溜达着出去了,徐王妃与钱夫人站了一站,都没有别的办法,依然还是进去了。
徐王妃咬牙吩咐自己跟前的人:“叫人去二门上瞧着,郡王回来了就请进来!”
钱夫人道:“我这辈子,连上在公主府,也没见过这样嚣张狂妄的儿子媳妇,这胆子也太大了,把这郡王府当了什么?”
又对徐王妃道:“你也要有点儿成算才是,他如今还只是世子,就这般不把你放在眼里,今后若是承了爵,你们娘几个,在这王府还有个站的地儿没有?”
“这话就是当着王爷也不怕说的!”钱夫人恨的咬牙切齿:“不过一个太妃的干女孩儿罢了,这动静连公主只怕都比不上她!”
说着话转进屋里,里头屋里还有三五个丫头媳妇子,个个灰头土脸,一脸惊恐,几间精致上房,简直是满目疮痍,地下滚着摆件,有张桌子也被掀翻了,瓶中插着的鲜花索性连瓶打碎,一地狼藉。
大约还有值钱物件被人顺手牵羊的。
徐王妃气的都发怔了,几个丫鬟畏畏缩缩的上来收拾,却被钱夫人呵斥道:“都下去,别收拾了!”
待人都下去了,钱夫人才对徐王妃说:“总要叫郡王爷瞧瞧,他的外甥都干了什么好事。”
徐王妃坐到炕边,不由的悲从中来,掩面哭起来:“我在这屋里二十年,到今日竟成了这样了……”
钱夫人坐在一边劝着这小姑子,简直义愤填膺,仿佛浑忘了,今日这事是怎么起的头。
谢纨纨第一次被关小黑屋,还颇觉得新鲜,并不大难熬,坐了半个时辰了,渐渐听着外头的动静,其实也不是不惊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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