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贵妃的命令交待下去,娄昭容当晚就亲自到了永寿宫点卯,而陆修媛却生生磨蹭到了第二天才在晌午慢悠悠地赶了过去。
这三四个月,陆修媛过的就从来没有这么不顺心过。
和明光宫闹掰了,又和永寿宫撕破了脸,被禁足就够丢人的了,偏生董贵妃个落井下石趁机苛责柔福宫的饮食。她一气之下捅到了太后那里,一应物事倒是恢复如常,太后又嫌她作,特意叫掌事嬷嬷训戒了几句,这下子她却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她心里固然恨,有一个算一个,董贵妃首当其冲,她顶看不惯她颐指气使的样子,像是高人一等似的,不把所有人看在眼里。
陆修媛只当董贵妃也和她一样,看不惯彼此,却不料在这当口要她协理宫务。
她们同一时间进宫,不说撅起屁股就知道对方拉什么屎,但是彼此的脾性还是知道个大概。
董贵妃其人,权力欲极重,又爱拉帮结派,显出个高低贵贱,亲疏远近来。
妃位以上心甘情愿攀附董贵妃的,也就娄昭容一个专职的狗腿。当年娄氏能承宠,生下公主进而晋位正二品昭容,全赖同住一宫的董贵妃有意拉拔,否则姿色寡淡的娄昭容还进入不了皇帝的眼。
后来娄昭容投桃报李,一路紧跟董贵妃,指哪儿打哪儿,这二人也算相得益彰。
董贵妃要找人协理宫务,娄昭容从来是不二人选,这一次却不知怎么就把她也算在里头,她整个人都迷糊了。
陆修媛自认是个直脾气,见了董贵妃的面就把先前和自家大宫女商量好的一番应对全抛在脑后,兜头盖脸就把心里话给问了出来。
董贵妃倒是没有平常那股子霸气侧漏,挥退近身服侍的宫人,只留下心腹大宫女周宁,这才揉了揉太阳穴,满脸疲惫。
“你不必多心,我也是心累,找个人分担……这次中秋宴皇上极为看重,娄妹妹一个人恐忙不过来,才叫你帮手。”她道:“咱们打打闹闹,这么多年的情份,还能真做了仇吗?”
说完,她嘲讽地一笑,叹了口气。
“如今明光宫如日中天,咱们还要窝里斗,让人家看了热闹吗?”
一提明光宫,陆修媛就觉手腕一抽一抽地疼。
赵氏贱婢最是爱摆出一张可怜兮兮的脸,其实肠子都要黑透了。自己那手腕承蒙赵氏暗地里下黑手,好悬没给她杵折了,养了两个多月,最近才敢稍稍用些劲。
她本想着禁足令撤了,她出来之后好好料理赵氏一番,却不料等她出来,外面的天几乎都要变了,赵氏摇身一变成了昭仪,妥妥地压了她半头。
憋在心里那口恶气出不来,好悬没逼疯了她。
“贵妃摄六宫事,难道还在乎她个宫女出身的贱婢?不听话就抽她。”陆修媛扯着手里绣蝶恋花的锦帕,阴阳怪气地道:“就像对咱们自家姐妹一样,不是挺有手段的吗?”
董贵妃好悬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憋死过去。
这要不是现如今用得着这货,她还真不惯着,不听话就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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