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曲阳县城里的流寇头子蒋朋便得到了消息,说是官军全体出动,将整个曲阳县城围了起来,并且开始挖地道。
“挖地道?”蒋朋对前来报信的手下询问道。
“是的,将军,二万多名官兵,将曲阳县团团围住,然后开始从四面八方挖地道。”蒋朋自封为将军,他的手下自然称其为将军。
“马上去叫军师。”蒋朋能从陕西官兵的围剿之中,脱身而出,东渡黄河进入山西太原府,多亏了他身边的这名军师,不然的话,他早就被在陕西剿匪的洪承畴给消灭了。
“不用叫了,老夫来了。”一名白发老者走了进来。
“军师,刚才手下人说,官军正在从四面八方挖地道,你看他们这是想干什么,难道他们想从地道之中进入城池?但是那样的话,不是应该偷偷摸摸的挖吗?为何如此明目张胆?”蒋朋百思不得其解,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老者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随后开口说道:“从大同府来的这名娃娃将军倒是有点意思,别人是偷偷摸摸的挖一条到数条地道,而他却是明目张胆的挖成百上千条地道,其实目地都是一样,让我们分不清他那条地道是真的,那条地道是假的。”
“军师,那我们现在应该如何是好,万一让官兵进了城,被我们胁迫而来的农夫,虽然人数众多,但是根本就是不堪一击,守城也许还行,但是面对面的跟官兵拼杀,绝对是一触即溃。”蒋朋在陕西带着流民跟官兵打过仗,所以他心里很清楚,像这种刚刚被裹胁而来的流民,几天前还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现在让他们拿着大刀、长矛跟官兵拼命,根本就不现实,有时候根本还没有开打,就会吓得一哄而散,这种事情在陕西的时候,时常发生。
“将军莫急,对付地道攻城的方法很简单,只需要在东南西北的城墙下边,安放几口大缸,倒扣于地下,然后让人日夜守护,倾听地下的声音,便可破地道攻城之术。”白发老者很自信的说道。
“快,传令下去。”
“将军这件事情就交由老夫来办吧。”蒋朋刚要向旁边的亲兵下令,却被白发老者给打断了。
“好,军师能亲自督办,我也就放心了。”
随后白发老者带着人,在东南西北四处城墙根下,每隔一百丈就安放一口倒扣的大缸,用来倾听地下的声音和异常。其实这个方法,在很久以前就有人用了,挖地道进城是矛,瓮听是盾,这是古代攻城和守城之间的智慧结晶。
曲阳县一共南北两个城门,虎子将龙虎卫分成了二队,一队三百人,他带着三百人守着东门,牛蛋带着另外三百人守着西门,防备蒋朋等人突然出来袭击挖地道的赵平等人。
赵平他们也不知道秦岭要挖这么多地道做什么,但是既然是秦岭下达的命令,他们都是一丝不苟的执行,并且还看管着太原府的士兵们也来挖地道。
“守备大人,你说大同府来的这名娃娃将军,就想出这么一个馊主义,挖地道攻城,还明目张胆的挖,蒋朋就是再傻,也知道怎么对付地道攻城的方法啊,随便在城墙根下放几口大缸,我们不就无处遁形了吗?”一名总旗官一边挖着土,一边开口对守备刘志说道。
“莫要多言,老实挖土就行,这姓秦的能不能攻下曲阳县城来,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刘志的目光有点阴暗,他心里也不看好秦岭,只等着看他的笑话,并且到时候如果秦岭失势的话,他绝对会落井下石,以报这几天之仇。
这段时间,刘志等人被操练成了狗,不但没有自由,还要每天反反复复走队列,如果谁走不好,轻则没有饭吃,重则就是一顿鞭子,跟他们以前的生活有天壤之别,但是因为有冯鸿羽等人的前车之鉴,所以刘志他们并不敢反抗,只好逆来顺受。
……
再来说秦岭,那半桶火药加水揉搓成的火药颗粒,晒了二天才彻底晒干,随后他命人用油布分别包了一斤颗粒黑火药和一斤粉沫黑火药,加上引信之后,埋到了一尺深的地下。
“大哥,两个黑火药包全部都埋好了。”高元正从百步之外跑了过来,开口对秦岭说道。
“同时点火。”秦岭命令道。
“是,大哥!”高元正带着一名士兵拿着火把跑了回去,随后同时点燃了两个黑火药包的引信。
嗤嗤嗤……
黑烟冒了出来,高元正两人急促的往回跑,当他们两人跑回的时候,只听轰……轰……两声闷响,接着百步之外,喷出了两股黑烟,同时有大量的泥土被掀飞到了天上。
哗啦!哗啦……
泥土如同雨点般的落了下来。
等闷响过后,秦岭扣了扣耳朵,随后和师傅杨啸林两人一块,急步朝着百步之外的这两处炸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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