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一片黑暗,腥臭味在四周蔓延。我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小声叫道:“嬴撄挽?”四周寂静,没有应声。
我想支起身子四周查看,却发现自己被绑成了之前苌尤的样子,丢在了这里。
我努力回想着昏迷前的事情,他们似乎是想把我带到哪位将领处接受夜审。可是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猜想着,定然是我晕倒了,带到那个护军处也没什么用,便被搁置在了这里。
略休息了一番,身上的痛感逐渐清晰起来,我暗骂一声,果然不是丢在这里等我醒来就了事,在我昏迷期间一定施了不少刑。
身上湿黏黏的,头发贴在脸上,我用舌尖舔舔干裂的嘴唇,却尝到了一丝血腥味,我实在无法想象自己现在得样子。
脸上有热热地液体流下,流到右耳边,一阵刺痛,我才想到,耳廓是被一支箭划破了。
我轻叹一口气,暗骂自己懦弱胆小,竟然流泪了。
可骂归骂,我根本控制不住,边恨边骂边哭。
流到耳边的眼泪越来越多,我感受着痛楚,突然痴痴地笑了,觉得很是过瘾。
嬴撄挽,你在哪里?
撄挽、撄挽,你的名字的意思是纠缠,可怎么突然放手就这么死了。。
绑在后背的右手伸出手指,一遍一遍在地上写着“嬴”字。
很多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人心更是。
独自在秦营中时,只以为他死了,而现在闯入北戎军中,可能是在给自己心理暗示,也可能是真的有一丝拗劲的感觉,万事要查清楚,没看见,我便不相信。
是了,这样一想,我突然有了动力,不再是悲怆的别劲,而是真正的从心底而发的愿意相信,他还活着。
心里正一点点地想通了,一阵脚步声突然接近。
外面嘀嘀咕咕了一会之后,似乎有人说了个“是”,然后账帘一下子被掀开了。
光线涌了进来,我下意识地侧过头避开阳光。待眼睛适应了,方才正过脑袋看着这周围的一切,温暖的阳光将里面的昏暗照的堂堂的,顺着光束,有细小的灰尘在空中飞舞。
我这才发现在角落里有十来个横七竖八躺着的姿势各异的人。他们随着阳光照进来,只动了动身子便没了反应。
有人走了过来,在我身前落下,我目光上瞟,看见了他的脸,却是昨日的那个领头的人。
他面无表情,盯了我一眼,便点了点头,后面两个士兵立马上前,一把把我架了起来。我浑身虚弱无力,腿更是软绵绵的,还没立稳,便被他们一下子拖走了。
我心想着,不至于吧,我的样子断不像能干刺杀这种大事的。可是他们竟真把我当回事一副不审出什么绝不罢休的阵势。
我看着面前的这个五大三粗的人,下意识地干咽了一口,想来他就是巴沃护军。
药力尚在,我一点力气都没有,本是跪着的姿势变成了趴着,也好,如此也舒服了许多。
“你是谁?夜袭我军营所谓何?”声音在上面响起,音色沉沉,我想象着被这样一个人踢在实处该是什么感觉。
此时撒谎唯一的结果就是换来更重的刑罚。他们心里已经认定我的目的,我说的任何有悖于他们结论的话都会被他们认为企图欺瞒。
于是便更加肯定地说:“我是嬴将军的侍卫,我来找嬴将军。”
我盘算着,哪处地方又该受痛。结果他眯起眼睛,细细看了我一眼,说道:“竟然连理由都编的可笑!”
我一下子愣在当地,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转身欲走,我急忙伸手扯住他的下衣摆。
“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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