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台阶上看着满院子有柳絮飘过来,想着馆主刚才突然让我任茶调一职的事。其实我连这个职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听说是进出茶货的。
可是呢,我的目的简单明确,挣钱,挣很多钱,挣到足够买满山的茅草屋的钱,挣到足够开垦土地种一山的土豆的钱,然后不理会傅易梨的“最危险最安全”论,我会找一个远离中原战争的地方,种土豆,然后再挣很多钱。
因此当馆主找我去,罗哩罗嗦说了一大堆什么我有多好,他多需要我能在茶肆任一官半职帮助他的时候。我的关注点只有一个:“钱多吗?”
他一愣,大概没想到我这么简单粗暴。然后眯着双眼:“多!”
嗯,这就够了。
当我准备大笑三声的时候,馆主幽幽飘来一句:“两位韩爷难得意见一致。”
我马上把笑声咽了下去:“这是韩大和韩二的意思?”
馆主怒目:“当然!二爷还想着换我呢!”
正义之火在我胸中燃烧:“这官家如何管得了商家!”
馆主一脸的鄙夷目视着我:“自古官商不离家,这胡不乐就是韩府经营的。”
你为什么不早说。
早知道,我就求着小白早早让我当上什么茶调,我可不是为艺术献身的主。挣钱,挣大钱才是我坚定不移的目标。
我坐在台阶上,掰着手指头,数着一年有多少工钱,几年可以把茅草屋盖满山头。一想就情不自禁地笑。
“你总是这样傻笑吗?”
我闻声抬头,一看来人,便撇撇嘴:“你整日无所事事吗?”
韩起一愣,俯身捡起落在地上的花序,乳白玉扣垂下,青白两映,很好看。他直身之后点点头:“倒是可以,总算不在我面前拘束了。”
我呵呵地干笑着,然后很诚恳地对他说:“关于那个什么茶调的事,谢谢你啊!”
他微一皱眉:“刚说你不拘束了,现在又这样。不用谢我,大哥之前已经向胡馆主传达过这个意思了。”
我想了一下,是好长时间不见小白了,只偶尔苏杨过来,送些什么专护腮颊嗓子的东西,随即问道:“小白很忙啊,你怎么这么闲。”
韩起啧啧了两声:“我倒是哪里闲了!”然后正色道:“最近确实很忙,鲁国攻打莒国,齐国借帮助莒国又乘机攻鲁,鲁又向晋国求救,啰啰嗦嗦,无休无止。南边战事又起,楚国对中原霸主之位虎视眈眈。晋国想和秦国联合攻楚,秦国的使节现下已经到晋了。这些个事情都需要大哥去处理。”
我听了也是有些戚戚然,晋国这个中原霸主实在不好当,秦、楚想要争霸是一直都有的,可底下的小国也是打打闹闹,不得安生。
可这些对于我不重要,我只关注一个点,有些难受地说:“这可是大周的天下啊。”
韩起听了低着头笑道:“现在竟然真的还有人忠于周王室。”然后意识到自己失了言,赶忙尴尬地解释说:“不管谁人争霸,大家都是遵王的。”
我讽刺道:“是啊,从晋归,不识周。所以放心吧,韩将军,没人告你不敬之罪。”
他没接我话,过了会才道:“我要走了。鲁国求救,晋国身为霸主,不能不管。君上下令,晋国的上军新军前去助制齐援鲁。”
我略一思考:“可这仗怎么打?帮了鲁国,齐国莒国不乐意,不帮,鲁国又不高兴。晋国这霸主真难为。”
韩起一笑:“我还没愁,你愁什么?不过这确实不是打仗,是外交,该那群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大夫们管,轮得着我吗?”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不是把你自己的哥哥也骂了?”
“骂就骂了,君上问他谁人可用,他出口就把上军推了出去。”
“那韩上将军不能再求君上让这位温良大夫跟着一起去,好做个运筹的军师?”
韩起一乐:“你这种过家家的想法倒是有趣。”
我轻叹了一口气,如果所有事都是过家家这么简单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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