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
这是一所非常典雅精致的阁楼。傅红雪、原随云、慕容复三人成三足鼎立之势而坐。桌上有三坛陈年佳酿,然而谁也没有动。原随云抬头含笑扫视着傅红雪、慕容复,
他似乎从两人身上看出了什么非常有趣味的事情。
慕容复保持着一贯的优雅气质,他视线柔和的扫过原随云、傅红雪一眼后,便非常礼貌的将视线移向远方去了。傅红雪低着头,他的世界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原随云道:“我们三人既然都是来喝酒,可为何现在还不痛饮呢?”说罢,原随云举起坛子喝了一大口。原随云这一举止大大舒缓了房间的气氛,傅红雪、慕容复也先后喝起酒来。
傅红雪沉默的喝酒,原随云、慕容复在一旁天马行空般的交谈,时而谈论武学、时而说起三年来发生的江湖大事,而是评天下美人,时而说起百家经典。无论什么慕容复都显得游刃有余,
特别是谈论武学与百家经典之时,慕容复侃侃而谈,颇有一代宗师的气质。此人博古通今,文武全才,天下少有的风流人物。
他们谈论的时候傅红雪作为一位非常好的倾听者,静静倾听着两人的交谈。傅红雪的眼睛平静如死水,但他打心眼里佩服慕容复、原随云的才学见识。特别是原随云,原随云骨子里的那股卓尔不群、风流不羁,却令他倍感亲切。
傅红雪和慕容复先认识,不过他却并不喜欢慕容复。慕容复太完美。傅红雪知道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瑕的人,因此换而言之慕容复过于虚伪了。
大约谈了三刻钟后,原随云将视线再一次投到了傅红雪身上,他笑道:“傅兄刀法卓绝,当今天下可匹敌者甚少。原某驽钝,
有事不解,望傅兄指教。”
傅红雪第一次抬起了头,而后低下了头。
原随云微笑问道:“我和傅兄可有仇?”
傅红雪道:“没有。”他的话说得很慢很沉重。似乎每说一个字都需要好大好大的力气,好似每说一个字都需要他本人付出一切代价来执行这承诺。
“所谓一诺千金也不过如此吧!”原随云心中暗想,他道:“既然我和傅兄无冤无仇,那傅兄为何以命相搏,欲斩杀我呢?倘若刚才我不是有些许本能,可能早饮恨在傅兄的刀下了。”
傅红雪淡淡道:“我刀下无活人,你是第一个。”
原随云刚欲高兴,傅红雪歇了口气,道:“你杀了我,或者我杀了你。”
原随云笑容微滞,他脸上的笑容平静了下来,他道:“哦,我倒是有些兴趣,为何傅兄非杀我不可?”
傅红雪低下了头。他左手握着刀。当他低下头的时候就代表他不想说也不愿意作出任何回答。傅红雪便是傅红雪,他不想说话的时候,天底下没有人能够逼迫他说话,便是他半个朋友的叶开也不可能逼他说话。
原随云声音乍寒,扫过傅红雪道:“既然阁下这般想杀我,而今那恰好有一个良机,正适合你杀我。错过这个机会后,那未来想杀我可就难了。”
傅红雪抬起了头,他的眼神闪过一丝异色,任何人听到有人想方设法让对方杀除掉他本人的时候,那都会如此惊讶,脑海中一定会蹦出这样的词汇:世界上怎会有这般愚蠢的人呢????
原随云含笑,他那优雅的笑容中多了一丝狂放,他扫过傅红雪而后扫过一旁小酌的慕容复,他道:“阁下想杀我,今日我又欲与慕容兄剑比高下?倘若而今傅兄动手,可不是天赐良机???”
话音刚落,傅红雪已经站了起来。他平静的望着原随云。因为自信所以平静,那平静的眼神如同猎人抓住了猎物一般。傅红雪没有说话,不过他似乎已经表明了一切。
突起,笑声响起了!
慕容复站了起来,他负手而立望着原随云道:“天底下我从没有看过像原兄这般自信的人物。虽然我昔日是原兄的手下败将,然而原兄何以认为可以联手对付我和名震天下的傅红雪呢?希望原兄可以解惑。”
慕容复这段话端是高明无比,他并未言明想以两人之力战而胜之原随云。不过他却已经成功用这段话将他慕容复、傅红雪绑子啊了一条战线上。而最后一句话‘希望原兄可以解惑’,却将先前的火药味全部消去,如同泼了一盆冷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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