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力憔悴的脸上叼着烟卷,光洁而昂贵的大理石地面上铺满了一层乌黑烟头,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香烟的味道。
这种两块钱一包的大前门香烟是他时隔二十年重新捡起来的,原因无它,唯有这劣质香烟带来的呛鼻感官刺激可以暂时麻痹他的断子之痛。
香火断绝,对于这种大家族来说,无疑是最为惊骇致命的打击!
烟雾缭绕之中,那扇玻璃窗仿佛将两个世界生生隔离。就这样,过了一个小时。
蹬!
随着门前手术灯由红转绿,手术室的医生们停止了动作,连接步伐走了过去。
陈力浑浊的眼球亮了起来,挥了挥手,示意贴身保镖上去询问病情。
不是他不够关心他的儿子,实在是——没有勇气接受那残酷的事实。
贴身保镖立马会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大步跑出去和一群医生低声说了些什么。
两分钟后,双方人马都沉默下来,向陈力投去一个复杂犹豫的目光。
陈力咧嘴一笑,故作潇洒的抬手将手里烟头扔了出去,头也不回的走进急诊室。
他不需要再问什么,从这些人的目光中,已然知道了那个心中久久不敢承认的事实。
陈翔赤身裸、体,只盖着一床手术专用被子,安静的躺在手术台上,耀眼的手术灯让他双眼无神,刺鼻的消毒水味让他嗅觉发麻。
“爹?”从那脚步声中,陈翔听出了来人,焦急而惊喜的连忙询问着:“爹,他们治好我了嘛!我还是个男人是不是,告诉我,是不是?!”
陈力扫了眼自己儿子血肉模糊的裆部,喉咙哽咽,一阵酸楚涌上心头,强挤出一丝笑容。
“孩子,放心。爹一定会尽全力,请最好的大夫,最先进的技术!一定能让你身体恢复过来!”
陈翔刚才还满怀着希望的脸色瞬间黯然下来,双颊上滚烫泪水流淌着,却是双目充血,咬牙切齿道:“爹,帮我,报仇!”
陈力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悲痛,哽咽着声音,却是牢牢抓住陈翔的手,政地有声道:“儿子,你放心!欠咱们陈家的,我统统都要他们千百倍奉还!”
手上的力道陡然增大,捏的陈翔的手骨都变了形。陈力此刻双目充血,龇牙咧嘴,好似疯狂的野兽一般。
就在这时,屋外的贴身保镖形色慌张的跑了进来:“老爷,老爷。这里有一封匿名信件说是转交给你的——”
陈力的脸色一片阴沉,声音中带着无法遏制的怒火:“匿名信件?这种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寄来的没营养东西你们不知道处理嘛!这些年老子在你们身上花的钱都喂猪了对嘛!!”
那保镖顿时满脸焦急委屈,出声道:“不是,这……这封信是从李家寄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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