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安慰住了付羽瑶,已经是接近正午的时候了。馥心喊来宫女们布下了一桌宴席。四冷八热,还有一古冰糖雪梨银耳羹。
付羽瑶面带悲色,没有什么胃口,馥心和兰菱红蕊轮流劝了,付羽瑶才勉强进了一碗银耳羹,夹了几口菜吃,没过一会儿便觉得饱了。馥心见她不吃了,也不好再继续进食,唤了云岚送上漱口的白茶,与付羽瑶一同漱了口。
燮朝的养生理论,人们习惯饭后散散步。馥心邀了付羽瑶同去颐福宫后面散步。颐福宫距离荷月园只有两百步之遥,往常她们饭后便喜欢去那里。虽然天寒地冻的,今日倒是暖阳晴好,连一丝猫爪风都没有,竟不觉得冷。
馥心带着红蕊,付羽瑶带着云雀,一起往荷月园去。只见荷塘里是白茫茫的一片,前几日的雪还厚厚一层盖在上面。两人说说笑笑,付羽瑶的心情略是好了些,馥心不在提这些不高兴的事,转而说起一些轻松愉快的小事。
转了一会儿,便觉得倦了,馥心邀她一同回去睡午觉。扶风寝殿的床铺甚大,是皇上下令专门改制过的,又铺上异域贩来的羽毛垫子,冬天睡在上面格外舒服。付羽瑶推脱不过,馥心又是再三邀请,这便只得笑着同去了。
两人简单洗漱,便一道上床躺下了。付羽瑶一躺便觉得扶风殿里的床铺都不简单,又有些艳羡了,馥心却不留痕迹地岔开了话题:“听说慕容妹妹被贬之后,心生了甚多牢骚,姐姐可有听说过?”
付羽瑶并不是喜欢搬弄口舌的人,但听了馥心这样说,她只是淡淡说道:“慕容雪瑗的性子一向如此,她在胤和宫常是生出抱怨,阖宫上下皆是知道的——不过她心生赌咒的又何止妹妹。仿佛她除了宸妃之外谁也看不上眼。”
“宸妃?她跟宸妃的关系不错吗?”馥心进宫前并不知道慕容雪瑗跟宸妃有什么关系。
“宸妃现在一家独大,宫里能巴结的,都去巴结了。余下我跟晓媛给宸妃当做死敌,连话都不愿意跟我们多说呢!”
馥心不由觉得好笑:宸妃和慕容雪瑗的性子都极为刚烈。这倒是臭味相投呢!如今是宸妃在慕容雪瑗之上,若是两人身份对调,定然好玩的很呐!她正想说什么,却见付羽瑶的如扇长睫已然轻轻盖在眼睑之上,悄然合了眼睛。
馥心便不再说什么,亦是合上眼睛,只是思绪纷杂,如何也睡不着;只是毫无意识地睡过去,又睡得甚是深沉,隐隐约约觉得有人喊她。可她却怎么也不想睁开眼睛。
不知睡了多久,内务府又将香囊请了过来,皇上依旧是翻了馥心的牌子,依旧让她去稷宫侍寝。这下真是捅了马蜂窝,最早得知消息的就是宸妃。她当是午睡起身梳妆,听见有人来这样回禀,气得呼呼直喘,还摔碎了铜镜边的胭脂盒。
就这样还不解气,把跪在她身边的贾贵人打了两木梳才略是消了气。
“瞧瞧你们两个这没用样!”宸妃又指着几步开外的慕容贵人骂道,“不是早就与本宫说了,要治死这个海馥心!如今开来。非但没有治死她,一路让她从宫女爬到了贵人,又从贵人跳上了昭仪!如今,皇上宠她至极,竟又要召她去稷宫侍寝!分明是与本宫示威!”
慕容贵人日里虽是张扬骄纵,但她这点小女儿的臭脾气。在宸妃面前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听她盛怒到了极致,慕容贵人竟连大气儿都不敢出,生怕更加触怒了宸妃,也挨上几梳子。
贾贵人却有几分后悔,心说早知宸妃发这么大的火气。害自己凭白挨了几下子,就不该这么早过来的!如今儿倒是有些马屁往马腿上拍了。她不由得心生惴惴,低着头一语不发,显然是在思量对策,她口中快速叨念着:“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嫔妾无用,叫娘娘受辱……嫔妾一定筹谋,为娘娘出气!”
“哼?就凭你?”宸妃依旧在厉声骂道,“就凭你吗?她海馥心如今把皇上的心都收去了,现在皇上连本宫都不多搭理,最近连翻本宫牌子的次数都少了!”
慕容贵人终于抓住了点机会,跪着向前挪了两步,谄媚道:“娘娘生什么气呢!如今皇上招幸,不是大半儿还是娘娘吗?谁能跟娘娘比肩呢!”她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一巴掌。
打她耳光的宸妃冷笑道:“废话,这还用你说吗?若她海馥心真敢越过本宫去,本宫便是动用所有的关系,也定然要除掉她!你脑子哪里够数,赶紧给本宫滚到一边去!”
没想到宸妃竟用这样的狠话训斥堂堂慕容小姐,而这位从来骄纵的慕容家的五小姐,曾几何时竟会对一个宫女出身的女人俯首称臣,她打耳光,竟连句狠话都不敢说!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