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皇后,众人皆是齐齐起身福拜见宸妃道:“给宸妃娘娘请安!”
宸妃冷着脸孔,略带些不悦往前走。见了皇后只是行了个礼,道了句安,随后在首座落座。她目光清冷地扫过诸人,最终将目光停在馥心身上,声音软软道:“哟,这不是皇上新封的娴昭仪么?面子倒是极大么!自封了昭仪,倒从未来过关雎宫请安!这倒是没天没日了!竟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馥心陡然一惊,她想到了宸妃不满自己封昭仪何止一天两天了,今日见了面,定然会寻她的麻烦——可她万万没想到宸妃竟会选了这样一个理由寻她的麻烦!这宸妃好生厉害!
馥心只得起身屈膝福身道:“娘娘万福!嫔妾产后一直病弱,皇后娘娘等都免了嫔妾的晨昏定省。”如今,她只有把皇后等人都抬出来抵挡了,除此之外,没什么太好的应对之策。
“太皇太后和母后皇太后仁慈,皇后向来喜欢人云亦云,这才免了你的礼数,可本宫并未免了你的请安!即便不来,也该遣个人过来说明情由,你倒是好,自顾自在颐福宫养着——说到病弱,本宫不免觉得好笑,前些日子,你不还告了慕容贵人一状,叫皇上大发雷霆夺了她的封号么?”
一句话说完,宸妃脸上出现一抹残忍的笑意,这分明是在挑拨离间!慕容雪瑗当下听了,眼中立时充满了杀气,狠狠地又瞪了过来。
“罢了,不过是请安之事,既然本宫和两位长辈都免了娴昭仪的请安,宸妃,你不追究便是了!”皇后出面调停,雍容说道,“再者。宸妃你哪一日准时来过本宫这里请安?不过是隔着皇上,不好驳了你的面子!”
“哟?皇后娘娘,您这是护着娴昭仪么?既然您开了金口,臣妾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话虽如此。宸妃却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转而又道,“皇后娘娘仁心,叫本宫赦了娴昭仪的罪过,但小小惩治一番,只怕以后姐妹们晨昏定省定然都要抛去脑后了,长此以往那还得了?娴昭仪,待会儿给太皇太后母后皇太后请过安之后,便罚你在崇圣巷跪一个时辰,诵读《宫戒》吧!”
馥心只觉得森然起栗。正要答对,下座的宜贵人白晓媛却立时站起,扑通跪倒冲着皇后道:“还请娘娘宽恕昭仪,娘娘产后身子一直病弱,已经腊月了。崇圣巷那边寂静无声,还是个风口子,她怎么受得了?若是要罚诵《宫戒》,请在颐福宫执行便是了!”
付羽瑶亦是一起跪倒求情,皇后两难之间,慕容贵人却冷笑一声道:“说是病弱,谁信?宸妃娘娘刚才还说。昭仪娘娘若是病着,怎还能告嫔妾一状?定是装的!”
一句话说完,萧、田两位选侍亦是附和。想来她俩还记着罚奉的仇。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贾贵人缓缓起身,盈盈一个福身,浅笑道:“皇后娘娘。宸妃娘娘,臣妾求两位娘娘还是赦了昭仪吧,这寒冬腊月的,又刚刚下过雪,昭仪的身子怎么能受得了?况且。昭仪娘娘乃是皇上心口上的人,若是因惩戒而病倒,皇上定然会心疼,说不定还会因此责罚两位娘娘!”
馥心和付羽瑶不由得抽了一口凉气!心呼道这贾贵人真是厉害!言语间是为了馥心求情,但句句都暗藏杀机!这殿内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嫉恨着馥心深得皇上宠爱?况且宸妃恨着馥心,处处针对馥心,无非就是因为痛恨馥心夺了她的宠爱!贾贵人却偏偏把话往这方面说,摆明了要整死馥心!
馥心越来越觉得害怕,这叶儿真的变了!姐妹一般的人,竟暗里明里都要害死自己!简直太可怕了!
谢大哥难不成被她害死了?馥心忽然想起了她送过来断折的玉箫,很想出口发问,但想到谢孤鸿身份尴尬,自己又跟他关系不一般,还是忍住了。
“混账海馥心!你敢恃宠而骄,信不信本宫废了你!”贾贵人的一席话果然激怒了宸妃,她一拍桌子站起怒道,“滚出去!即刻去崇圣巷跪一个时辰诵读《宫戒》!”
如此震怒,连皇后都不好再说什么,馥心觉得自己已然掉进了冰窖之中,全身又冷又硬,连努力站起都成了徒劳。她死死盯着一脸隔岸观火的贾贵人,心里又是绝望又是气愤又是悲哀:叶儿,难道你我姐妹,真的要反目成仇么?荣华富贵,对你来说这么重要么?难道你忘了王爷了?忘了我们进宫之后的目的了?
她一手扶着椅子站起,心想着这下没得躲了,定然是要去崇圣巷罚跪了,不如早早趁着还有些太阳,赶紧去执行了便是。
不想身畔的兰菱却拉住了馥心,转而拜倒道:“宸妃娘娘,并不是娘娘不去崇圣巷,而是娘娘还未曾去慈宁宫请安,请娘娘稍安勿躁吧!”
宸妃不由得觉得自己适才有些失态,于是哼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了。
皇后叹气道:“本宫还有事,众位妹妹都散了吧!”其实再坐下去也是无趣,皇后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馥心,起身由着白梨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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