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
说是寂寞的秋的清愁,
说是辽远的海的相思。
假如有人问我的烦忧,
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
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
假如有人问我的烦忧,
说是辽远的海的相思。
说是寂寞的秋的清愁,
——戴望舒
意
暗恋是开在心底的花朵,我的花朵。
有人说,暗恋是世界上最安静和最干净的感情。它安静到,都那样喜欢一个人了,却不言不语,纵然也有几多欢喜几多愁,也只敢说,那只是因为秋多清愁;纵然是相思成灰灰成海,也只敢说,那只是海太辽远。
偷偷喜欢一个人时,即便是那个人的名字,也是不敢说的。
怕的是——说出来,心里为这个名字堆积的美好,因为它的不屑而全部凋谢。
怕的是——说出来,那一秋的清愁、那一海的相思,因为无法两两相悦,而再也无处寄托,哪怕仅仅只是再像从前寄至心里,也会成为难过。
怕的是——当我痴迷得伸出双手,以为我的小手会被那双大手托住,被爱情牵进舞池舞步时,才发现我的手是空的,我睁开眼,面对的,只是那个人的背影。
戴望舒 (1905—1950)现代诗人,又称“雨巷诗人”,中国现代派象征主义诗人。23岁那年,戴望舒深深地爱上了一个女孩,她18岁,活泼开朗,与他忧郁的性格形成强烈的对比,他虽然与她天天相见,却对爱羞于启口,只借诗表白,她总笑而不答。对她一往情深的他终以跳楼相挟,她勉强答应。订婚上她提出条件:他得出国留学学业归来才能完婚。他太爱她,义无反顾地去法国,回来时她却移情别恋。或许是她给的阴影,或许是他的感情本来就忧郁而浓烈,她之后,他先后的两次婚姻都因总有裂痕而终结。45岁那年,他给自己打针治病,因想早点康复,加大剂量,而导致停止呼吸。
情
虽然我很爱很爱你,虽然我望穿了一条街,望穿了时光秋水,我也绝口不提我爱你……
望穿一条街
1、
与这条街相关的,有听雨和其它的五间咖啡屋,还有程西娘的铅笔画廊。喝咖啡,西娘一直去听雨,常去的人知道,这一听字,是量词,相当于它在一听啤酒中的用法。其它店名,像它们的咖啡,不需精致和殚思极虑,一袋雀巢速溶加上100亳升水就是一杯咖啡。
画廊在街正中,店面窄,里面深,布景如铅笔在纸上的痕迹,仿佛不丰满,却深刻进纸,再加上西娘的画最大特点就是线条细、色调暗,铅笔画廊由此得来。
每天的街都是相同的,白天繁华似锦,夜晚安静无梦。
这天,街上照旧川流不息,不时有人进画廊看看。西娘一边经营一边想,画廊的方寸间,兴趣、工作、生活都在,自己或许从此就将安身立命于它了吧。
天色渐渐暗下的时候,西娘很想画一幅画来表达自己的这种平和,简单的立意让她想得很投入。一个顾客进来了,西娘没起身,那人徘徊着看了看,什么也没问。
西娘一直低着头,以为他早走了。后来,西娘转身去壁橱里取画纸,看见那人还在背后盯着墙上的某幅画。
西娘问起,他没有立即面向她,依然望着那幅画说,它们是你的所有吗?
西娘没想到一个不特别的天气里,一个陌生人会这样问她。
她好奇地走过去,在一尺左右的距离停下,她要看看这个人。
当他转过身面朝西娘时,西娘的眼睛一点一点地深深弯起来,她觉得不可能,眼前的,就在这一尺开外的,是曾经很遥远的飘着的想念吗?怎么能恰好就是这样的面孔:不俊朗,皮肤有一些黑,眉眼、颧骨、嘴唇的棱角分明而又表现有些许温暖,正好让她把头仰得合适地看到。
意识到目光在那张脸上呆得久了,西娘脸红了,低下去装着看画板,后来才想起他是问过话的,于是就说:这条街,留住我的人,留住我第二十六年的生活。
不象在对话。那人怔住,也赶紧盯着西娘看,离开时,走远了又回头看。
就在这个傍晚,西娘看街的心情就不一样了,这条街上,有生活、工作、爱好,但是不及她的爱情重要。如果爱情让她留下,如果爱情让她离去,她都会无悔顺从的。
第二天的这个时候,西娘无心作画,她从店里望向街道,想看看那个人是不是又会从街道穿过。
第三、第四天、天天如此,他都是那么准时地从这条街上来往一次。
他第二次进画廊,要带走西娘的一幅画,并说要正式票,然后很习惯地说出他的名字,仿佛他每次买东西都如此。
西娘记下,胡秋好。
递给他,存联还在自己手上。然后目送他离开,然后还没来得及收拢目光,他就转过头看她,不短的滞留,最后双双逃去。
西娘摸着发烫的脸,知道自己是爱上人了。
2、
街上的咖啡屋在这个夏天不停地易主,改头换脸,只有听雨,像在等待某个故事的到来,声色不动,容颜不改。
程西娘好久没去听雨了,两个月来的一番心事,或许能在听雨里稍稍安静些吧。可是去的路上,她还是一直在想,去的路上遇不着胡秋好的话,说不定在回来的路上遇到。
西娘握着最小巧轻薄的天堂伞,想起世间很多爱情都曾在手柄的地方传递,然后,小小的蔽护下便有了爱情的甜言蜜语,山盟海誓。
其实,当爱情上身,谁又会顾及雨点在身上。
到了门口,胡秋好还没有出现。西娘心里闪过落寞,自己所希望的只是可以看见他啊,就是可以看看他啊。在没拥抱之前,再强再强的思念也就是这些啊。
里面已没有空台,无处不在饱满着夏日的恋情。西娘想等会儿,暗暗的灯光里,她望过去,想看谁可能先离去。期待用尽,她一眼看见了胡秋好,惊喜得不知所措,猛地垂下眼睑。再抬起时,胡秋好又正好也在看自己,眼光中一样流出如西娘的久盼后的惊喜;还有鼓励,也仿佛西娘心里刚刚萌生的。
西娘红着脸,缓缓走过去,就要到时,九号台的人走了,西娘说慌一般地坐在了胡秋好的旁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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