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
锦瑟无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 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 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李商隐
意
人生里,每一天都在发生故事,昨日的故事,也总是在被今天的故事替代,一个人的心,或许今天可以装下昨天的回忆,但是很远很远的今天,是否还装着很远很远的昨天呢。时间如流水,有的浪花会搁在两岸的草丛里,有的被中途随入支流,有的会被掬起,有的会被蒸发,而一直保持一个方向,一直朝前的浪花,总是很少,总是很珍贵。
同样,人海里,每一天都在发生相遇和相见,到最后也总是遗忘的得,深记得少,而那少有的几个人,便是陪伴我们一生的,如果在这少有的几个人中,还有一个是你爱过的,那么,你最想知道的是什么呢?是他,是否同样记得你吧?
李商隐 晚唐著名诗人。擅长骈文写作,诗作文学价值也很高,他和杜牧合称“小李杜”,与温庭筠合称为“温李”,他的诗构思新新颖奇丽,尤其是爱情诗写得尤为缠绵悱恻,为人传诵。或许正是因为这些爱情诗,让后人对李商隐的情感总是乐此不疲地去猜测,人们总是在他的诗歌中寻找他曾经的女主角,比如他爱过一个叫柳枝的富家小姐,但因为他的失约她嫁给别人为妾,比如他爱过一个空灵脱俗的女道长,还比如“锦瑟”是别人家的一个美丽丫环,甚至还有小荷等等,虽然这些人都没有最有力的依据被证明是李商隐曾经爱过的,但是无论怎么样,是李商隐爱情诗中的美好激发了人们那些极尽可能的想象力,而且不管有没有依据,我们相信,如此才情的李商隐至少深深爱过一个人。
情
她念念不忘,直到回忆如同呼吸一样重要,但是最后,她懂得,这世界上最美丽的事,莫过于,记忆之河没有在你的脑海里溶解我的样子,莫过于,许多年后的某个午后听说你还回忆我,莫过于,眼角已开始有细纹的我还心动如初地想要来为你跳场舞。她也释然,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是为爱而暖。
听说你还回忆我
一、
纪莲遇见他,是在剧院门前的街灯下。
那天的纪莲,是来剧院参加演出的。市里举办大型的文艺晚会,许多单位必须拿节目,找不到合适伴舞者的,就会到附近大学里去找。
纪莲不是学校文艺社团的,她能参加纯属意外。那天她正往宿舍跑,有人叫她,停下一看,是母亲在这个城市的朋友许阿姨。
小莲,阿姨单位的节目你可躲不掉。许阿姨笑眯眯地说。
纪莲高兴得心都快跳出来。她天生骨骼小,加上一直瘦弱,从小学到大学,舞台仿佛都跟她没关系,她似乎永远都只能站在台下。现在她终于也可以有舞鞋,也可以去练功房了,排练过程中,她认真极了。
演出前一天,许阿姨因有急事要出差,来跟社团的学长说了一下演出的事,还爱怜地摸着纪莲的头说要好好跳。
那个节目被安排得靠后,化好妆的纪莲在后台镜前转啊转,单位提供的服装不俗,洁白的棉布小吊带连衣裙,束腰在后的蝴蝶结,相比那些大红大绿的演出装,它实在是太漂亮了。
可就在临上场前十分钟,突然有人来说,由于舞台布局的原因,她们人数多了。纪莲因为个子最小被撤下。
剧院外的街灯下,纪莲眼角湿了。她的手不停地抚摸裙摆,后来她倔强地把大衣脱了,就算不能上舞台,那也要跳好它。剧院门口的空地上她独自起舞,像黑夜中的舞痴。
最后一个动作是跳跃的,地上不平她没注意到,落地时,就崴了脚。
却没有坐到地上。有一双手伸过来,一只捏住她的手腕,一只托住了她的肩。那双手还很慌张,待她站稳后,飞快地抓过石凳上的大衣,一把就将她裹住。
纪莲回过神来后一动不动地仰望着那张年轻而温和的脸,不知为何突然就像个小女孩,不管人家要不要听,就把委屈一股脑儿倒给他。
他笑了,哄她说其实她们都没小白精采,小白有小白一个人的舞台啊。他竟然见她穿白裙子就叫她小白,而且他真的把她当成了小孩子。纪莲捂着嘴笑了,见她在笑,他又幽默地说,其实里面的观众也没我精采,因为小白的观众只有我一个呢。
送她们回校的面包车出来了,纪莲被同学们拉上车。一路上她们都在讲这次演出,纪莲坐在后排把两只手套进大衣袖里,左手腕那里仿佛还有微微的痛,但却让她看到车窗外的黑夜中,春天正在悄悄地把舞跳。
二、
纪莲周末跟同学去做洗发水的市场营销。同学大都去广场车站这些繁华地,而她每次都守在有些空旷冷清的剧场门口。
她是想在这里遇到他,明明知道机会小,却又坚信一定能够。她实在是没办法不想那个晚上,他说话的语气,他的眼神,以及在仅仅的十多分钟里他的一切。
那天的服装,因是在某专卖店为她们量身买的,单位就让她们都留下自己穿,纪莲早已洗干净了挂好,这才早春二月,她相信一直守到夏天去,就可以守到他来叫她小白。
只知道他叫余辉,只看见那天他的车篮里放着书本和相机,他应该也是附近大学里的学生吧。
春天浓厚了,夏天迈进了,等了整整三个月,纪莲终于穿上那条白裙子了。一整天她都在注意着街上的自行车,街上的行人,直到傍晚她才发现她那包洗发水不知什么时候不在了。不知是害怕会赔钱,还是害怕天黑了他也不会出现,她蹲在地上哭起来。
就在这时,一只手向她伸来。她惊喜得不敢抬头,是他的手,瘦削,但是安全、有力,他真的来了,她将自己的手缓缓地放进那只手里。
可是被那只手拉起来时,她才知道原来不是他。是曹子歌,一个在车站做促销的同学,他说他的卖完了,就绕过来找她。纪莲又哭,把眼睛都哭肿了,把眼睛里的希望之光都哭得黯淡了。
纪莲再也没单独去卖过洗发水。曹子歌说,纪莲,跟着我吧,不用你吆喝,你只管坐在旁边吃冰淋淇就好。
曹子歌似乎天生就有经商的头脑,一样的地点,一样的洗发水,他可以在相同的时间内买完她和他的两包。
秋天就这样来了,当吃冰淇淋越来越惊牙的时候,纪莲在找衣服穿时,似乎也忘记了一些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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