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
平生不会相思,
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
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徐再思
意
似乎没有这样的说法,叫做:看看看,我很会相思哦!你看你看,我真是很会很会哦!
正是因为这世上,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这么想,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这么说,所以不论你是谁,骄傲也好,卑微也好,当你一旦真为一个人陷入相思时,你便不可逃脱地、不可预料地、不可遏制地会为那个人魂牵梦萦,你不再是你自己,你从此就只是想着他的那一个人,那种彻骨的想念,会让你的世界都改变,风也是想他,雨也是想他,而你自己,会“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相思是由情而生、却又比情更浓的一种意念、一种状态,它好像更完全地仅仅只属于你自己,别人无法分享无法分担,其间的滋味,别人也无法体会。
相思正浓时,便是感情最美时,最让人欲罢不能欲说还休时,窗前灯半昏,窗外月半明,如存未存、若尽非尽……
徐再思 元代散曲作家,浙江嘉兴人,今存所作散曲小令约100首。有关徐再思,史上有段趣闻:徐再思号甜斋,他的散曲因为总以悠情春思、自然景物等题材为主,故有散曲集《甜斋乐府》,而当时的另一位元曲大腕贯云石,号酸斋,恰恰有散曲集《酸斋乐府》,这酸酸甜甜,相映成趣,于是他二人的散曲集便被世人称为《酸甜乐府》。
情
不要问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因为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面对你时,我没有拒绝?也不要问我为什么就这样了?因为我自己更说不清楚,为什么当遇到了你,我就开始有了这相思的症候?
偷完小孔雀后我们就在一起
一、
江小澈第一次甩别人耳光,是甩给一个男人的,他身高一米八五,宽厚魁梧,面带英气,如若在古代,人家会说,这后生,眼中带风,一看就是个习武的。
按说,像江小澈这样一个瘦小弱女子,胆敢打他,还真是有点儿不自量力。但是,被气愤冲坏的大脑,总是会指挥你去做点不一般的事件,而这类事件,往往都还具有戏剧性。
诊所门口的袁尊,在得到江小澈那一耳光后,拧紧眉头,江小澈以为他也会给她一下。
但他笑了,笑得深不可测,然后说:“江小澈,这事儿到现在,已经由不得你了呢。”
江小澈愣在那里,比对面商铺橱窗里模特的表情还呆。
见她没跟在后面走,他走了一截侧身回头,手指不由地又触上鼻翼,挑着眼角说:“所以,江小澈,走着瞧!”
他远去的背影,有巨大的骄傲的气场,江小澈知道身处该气场中的他一定在笑,在得意,说不定他在心里早已拨拉开如意小算盘,那算盘珠儿哗哗啦啦在响,跟银子掉进口袋的声音一模一样。
江小澈低着头往回走,心里恨恨着,她宁愿她认识值勤中最匪气的城管,也不愿认识打着律师事务所的招牌行骗的袁尊。
一个月前的那个下午,她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捏着那一把收据,晃到了那条巷子,晃到袁尊的门口,还坐在他面前哭诉一小时?
二、
江小澈来这个城市才八天,脸上就长了一堆小红泡,去皮肤专科门诊瞧,那男大夫严肃地告诉她,这种皮肤病,他从医三十年,只见过两次。
一次是遥远的1988年,患者因为不听他的话,不配合治疗,其后果严重到当年那患者脸长了多少粒小红泡,如今脸上就有多少个小坑,就像科普教材上月球的表面一样。另外那个患者,则敬他如神,配合他,走疗程,很自然地,因为虔诚,这姑娘容颜得救了,脸上一个坑也没有。
听起来有点玄乎,但江小澈病在异乡,连医生的话都不信她该信谁的?况且这医生看上去很能干,他办公室里的锦旗覆盖了整面墙。于是,江小澈打算学那个正面教材中的患者,也敬他如神。
男大夫听了,马上划出一张单,说要验血。
验血没事。他又说要凉血——用他那里的喷雾美容机做冷敷,还说当年那敬他如神的姑娘还没有福气用这个集治病美容于一体的高科技。
在那里吹了五天冷气后,小红泡是不怎么红了,但还是疼。男大夫有些发愁地说看来得用b方案。可后来是c方案都用完了,她还没见好。大夫的说法是,这种皮肤病已经发生了病毒变种,他要研究d方案。
江小澈哭着路过公园时被一个大爷看见,大爷起码有八十岁了,鹤发童颜,好像会再活八十岁似的。大爷热心询问,江小澈说她得了绝症,在等d方案出来前就会与世界拜拜。
没想到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大爷才是如假包换的皮肤科专家,他带她去药店买了两样药,第三天就好了。
原来只是带状疱疹。
江小澈气愤地捏着1678元的收据去找黑大夫,说他行骗,要退她钱。那人嘴角一歪,呲了一声,便拍桌子赶人。
好市民是懂得拿起法律武器的。离开诊所后江小澈就去寻求法律援助,不敢进排场大的地方,怕人家懒得理这点小案子,就挑了巷子深处的袁尊。
三、
袁尊连续几天都召江小澈去做笔录,即使江小澈每次的血泪控诉用词都一样,他也认真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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