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雪小心翼翼地拉开病房门,朝里面张望。
干净整洁的白色房间,蓝色的病床,被子随意掀起一个角,可是上面,并没有人。
她退出病房去护士站,走到半路,遇到之前为高原量血压的女护士,礼貌地叫住她,“你好,请问1115房间的病人去哪里了?”
“他不在病房?”护士的反应竟比巩雪还要惊讶。
她一边脚步匆匆地赶往病房,一边向眉头深锁的少女诉苦,“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不配合治疗的病人,你和他熟吗?他原来就是这样不听话的人吗?”
巩雪怎么回答呢?
她认识的高原,似乎不像是一个不听话的男人。
军人,不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吗?
他那么优秀,应该不会吧。。
护士见她神情犹疑,撇撇嘴,告状说:“你肯定被他的外表给骗了!他刚入院的时候,我也觉得他挺安静,挺不让人操心的,可是稍一放松警惕,他就给我捅了个大篓子!昨晚上,昨晚上你知道吧,德宏大下暴雨,可他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就那么拔下针头跑了!他跑了不当紧,我们整个楼层的护士包括正常轮班休息的护士都被派出去找他。我的鞋,你看,现在还湿哒哒的。”女护士翘起脚,让巩雪看她白鞋上的污渍。
护士嘘口气,牢骚满腹,“要不是住在我们楼层的病号告诉护士长说,他有可能去了机场,我们指不定还要在冰冷的大街上呆多久。”
“你说大半夜的,被炸得面目全非的他,跑机场去吓人呢?”护士感慨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巩雪的心怦然一跳,“他昨晚上几点离开医院的?”
护士想了想说,“大概是十一点多吧,我之前还给他量体温来着,高烧,三十八度九,我回去给他拿退烧药的功夫,他却跑了。”摇摇头,百思不得其解地说:“医生说他近几天根本没力气动弹,也不知是什么神奇的动力,刺激得他冒雨跑了一夜。”
巩雪好像猜出了刺激高原的动力,是什么?
是不是,与她有关。
她能不能奢望地想,他是为了接她,才冒雨赶往机场。
可以想象,他孤独的站在空荡荡的机场,找不到她的时候,脸上的失落和忧虑。
他一定着急得疯了,所以才会在身受重伤,高烧倦怠的状态下,依靠强大的意志力,踏遍德宏,最后在那处差点殒命的丛林深处,救了她和战友。。
该有多强大呢?
生命的顽强不息,在高原的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一时间心潮起伏难平,护士又说了什么,她完全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高原深邃英朗的面容,还有他抱着她,轰然倒地时的画面。。
她是车祸现场最后一个被营救出来的人。
而巩雪,也永远忘不了他轻按着她的额头,鼓励她坚持的模样。
没有高原,巩雪也不会选择第一个被救,但正是因为他,让巩雪觉得,自己的存在,也可以很有意义。。
高原拖着疲惫的双腿回到1115病房的时候,意外看到病床上蜷缩着一抹白色的身影,蓝白交汇、辉映,让他情不自禁地联想到四个字。
纯洁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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