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和龙九扯上关系?”我语气里满是质问。
“我曾经是龙九的情人,但是我厌倦了这种关系。于是,我就带着他的钱跑了出来,哪想到他会这么快追来”唐若琳叹了一口气。
“那……以前爸爸住院,还有每个月的钱都是你寄得?”我突然想到以前那些莫名的寄过来的钱。
唐若琳没有否认,也没有默认。她选择了沉默。
“那么你当年离开也是因为那高昂的医药费?所以才会那样义无反顾,那样不顾一切,那样的决绝”我真的很难想象一个我曾经最恨的人竟然原来都是我误会她了。
“颜落,当年你父亲那个样子。我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的。那个时候,最需要的不是我,而是钱。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才那样子做的。不然我说什么也不会在你们最需要我的时候离开的。”唐若琳说这些的时候已然泪流满面。
“那为什么又要在这个时候回来呢?”我不解。
“其实…在你爸爸去世的时候,我就有想过要回来的。可是却一直没有机会”唐若琳擦擦眼泪,苦笑道。
“昨晚也是龙九派的人把你打成那样子?”突然间想起昨晚唐若琳被打的事情。
唐若琳迟疑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那欠龙九的钱怎么办呢?”我还是有些担心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尽快把钱还给她的”我不知道唐若琳这样子说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安慰她自己。
我以为一切就此安好,却没曾想这仅仅是开始,或许压根就没有结束……
甜凉的气息在雨丝短暂的洗礼过后依旧停留在午后的空气中,气候凉爽,空气清新。
我与这一切格格不入。
窗外的雨已经有了要小的煞事。涂着“欢迎光临”大字的玻璃门被水冲的一阵一阵涟漪散开来,映散出并不清晰的世界。
含糊的。模糊的。但是干净的世界。
我伸了个懒腰,垮下的肩膀。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水,咬着玻璃杯的边缘,目光四处扫着,看到有人对我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几乎是慌乱的与对方错开了视线。那是一个瘦萧的男子,皮肤很白,嘴唇微微抿着,眼神泻出几抹颓废和冷漠。
我知道我不可以再这样按部就班下去。因为唐若琳欠下的四百万不是一个小数目。因为她是我的亲人,也是唯一的亲人。所以我要帮她,义无反顾的帮他。
我甚至不知道,我沉思的时候有多美。
我眼看着那看起来薄情寡淡的男子微笑着走过来,挺拔的站在我面前,微微向我探出左手。
“我是宁憬晨”他说。说着从左手边的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我希望你可以当我的模特。”
宁憬晨。职业摄影师。业余画家。住址。电话。
宁憬晨。他不记得我了?
烫金片的名片,质地坚硬,微微磨砂。
我在名片上盘旋了几下,只能抬起来怯怯地看着他。
“我会给你几天的考虑时间。你可以随时来找我”宁憬晨微笑着,笑容里有一种近乎残忍的温柔。
我在18岁得末尾遇到了宁憬晨,那时候的我已经走投无路,没有钱,亦没有过多的朋友。
后来我想。如果知道没有结局,当时会不会义无反顾的跟宁憬晨走。思考后的答案亦是肯定的。因为当时我,再没有其他选择。
即便知道结局将是飞蛾扑火,也万死不辞。
宁憬晨光线阴暗的小工作室。我靠厚重的窗帷站着,眉眼还很青涩,带股慷慨的气概,出口终究如蚊子。
我问宁憬晨:“需要脱衣服么?”
宁憬晨正在画板前调色,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笑,唇角挑起,带了些许的讽刺与嘲弄:“不用,我从来不觉得裸体有多美”
我来之前的那点担心轰然落地。
我穿了件大红色得衣服,色彩浓烈。
宁憬晨显然对我很满意:会化妆么?”
不等我回答,他就自以为是的说下去:“你们这样的女孩子当然会化妆,洗手间里有全套的化妆品,去画个浓艳的妆”
宁憬晨,有关我的一切,你真的都已经全都忘记了么?
桌上摊开一本时尚杂志,我照着上面的模特画完妆,毕竟是第一次,镜子里的年轻女孩颇有点骇人的感觉。我有些许扭捏着走出去,一眼正对上宁憬晨的目光。
宁憬晨又挂上那个让人看了打心里不舒服的笑容,随后打了个响指:“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我在宁憬晨早已经布置好的背景前坐下,椅子上放着一盒打开的女式香烟。宁憬晨点头示意:会抽烟么?烈火红唇吸烟女郎。你明白么?”
浓妆艳抹。吞云吐雾。他把她当成什么样子的人了。
一瞬间我想夺路而逃,却最终还是忍了下来,点燃烟,我没有吸烟技巧,辛辣的烟雾全数吸到嗓子里去,惊天动地的咳嗽声令宁憬晨不满的瞥了我一眼。他的手里拎着一支笔,滴滴答答的滴着浓烈的朱红色,像是带着血的匕首,看得我胆战心惊。
宁憬晨完工时我已经快要石化。
揉揉坚硬的膝盖站起来,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他:“既然想要烈火红唇性感女郎,为什么不直接找个熟女?”
彼时宁憬晨正在把笔丢进笔洗里唰。笔洗里顿时渲染开一片鲜血:“毕业作品,我的选题是堕落。”
堕落?我的怒气终于彻底爆发,拎起手包摔门而去。
砰地一声,门又被推开了。宁憬晨吓了一跳,茫然的看过去,我倚门站着,咬着下嘴唇一脸的委屈和不甘心:“你还没有付给我报酬。”
把微薄的报酬塞到手袋里,怒气冲冲的狼狈地出门,走了老远,想了想终究还是不够解气,又折回来从口袋里掏出在宁憬晨工作室顺来的半截口红,恶狠狠的在宁憬晨工作室的门口上画了个硕大的猪头。
猪头活灵活现的还有两个酒窝,旁观的小孩拍手笑,嚷着让我教他们画猪头,声音太大终于惹来了屋主人的怀疑,宁憬晨推门出来看到的就是我受惊般蹦跳窜出老远的背影。
他看了看门上的猪头,再看看我的背影,终究还是笑了。
我在酒吧讨生活已经有几个月,这酒吧其实和其他的夜店是一样的脏乱龌龊。但我并不是酒吧女郎,我只是给客人推荐各种酒品,从中赚取代理费和酒费。
当然总有没眼力的客人,何况孟颜落是这样年轻好看。十八岁,什么都不说,站在那里就铺面而来一股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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