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喜极而泣,整个人如释重负。对于一个母亲而言,没什么比子女的健康更重要。
沈经纶目不转睛看着她,低声解释:“我谎称念曦病重,只是不希望他成为水汀等人的目标。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安全,所以我一直瞒着你。除了念曦身边的丫鬟及一直假装为他治病的肖大夫,就是岳母也不知情。”
何欢低着头擦拭眼泪,胡乱点头。只要她的念曦没事,其他的事根本不重要。
“你不怪我?”沈经纶审视何欢。
“怪你什么?”何欢的声音带着哽咽。
“怪我连累你受伤。”沈经纶声音低沉,见何欢摇头,他低声感慨:“我本以为,我避居蓟州,京城的一切便与我再没有瓜葛,结果……”他没有继续往下说,转身回到桌前。
何欢的目光紧紧跟随沈经纶。她终于明白,当她还是林曦言的时候,为何他从不允许她独自出门,就算她只是回娘家,也必定由他,或者沈志华陪同。即便是在家里,只要出了他们的院子,一定有两个以上丫鬟跟随左右。
想着过往的种种,何欢脸色微变,脱口而出:“那表姐的死……”她记得很清楚,自己生产的时候,本来一直好端端的,喝了稳婆递上的参茶,突然间力竭。临死前,她隐约听到稳婆大叫,她大出血了……
等等!稳婆被黑巾人杀了,一刀割喉!
何欢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稳婆被杀的时候,她还觉得奇怪。那地方离她家甚远。为什么她会一大早出现在那里。如果稳婆不是偶然出现。而是应水汀的主人之约,那整件事就是杀人灭口。
“表姐夫,表姐死后,你有没有查过替她接生的稳婆?”何欢问得又急又快。
沈经纶没有诧异,只是点点头,低声说:“你表姐的确是难产死的。”
“那个稳婆……”
“稳婆或许被收买了,但产房并非只有她一人。”
沈经纶的这句话一下打消了何欢心中的怀疑。稳婆在她生产前几个月就被接入沈家,几乎不能与外面接触。再说。她生产的时候,紫兰和丝竹一直陪着她,屋里还有其他仆妇,稳婆就算想害她,也没有下手的机会。
既然稳婆已经死了,自己也重生了,何欢决定不再纠缠于此,转而询问沈经纶:“水汀的主人是谁?”
面对何欢期盼的眼神,沈经纶缓缓摇头。“你大致已经猜到了,不是吗?”他不能。也不愿说出他的名字。
何欢一时情急,脱口而出:“果真是先太子的儿子赵翼吗?你和他怎么会有夺妻之恨?”
“没有。”沈经纶声音艰涩。脸色愈加难看了几分,“他只是觉得我背叛了他们父子,所以找我寻仇罢了。先前我就对水汀说了,他的主子只是迁怒于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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