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的脸色微微发涩,明明知道眼前的人,所提到的事,与自己密切相关,仍然强自镇静,不敢轻易承认。仍然淡淡称说:“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不堪回首,徒赠伤感而已。”
李栋眨了一下眼睛,笑道:“还记得打赌之事么?只要笼内逃得出去,自然就放你一条生路。至于……”说到这里,李栋没有明说,只是伸出手指向天上指了指,接着又说:“自然会有办法。君子一言,四马难追!大丈夫一言九鼎,绝不反悔!”
这次,李密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人的确是押送过他的亲兵其一了。至于李栋究竟是亲兵总管党雨钱,还是众亲兵其中的一人,他仍然没有弄明白。因为,他为了逃跑,向在押的众人聚拢许多金银贿赂亲兵,亲兵竟然知道。也就是说,他逃跑的时候,亲兵也是知道的。早已看穿了他的把戏的嘛!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故意放走自己的。不然,连逃到哪里都知道,他们想要再次把自己抓起来,也是举手之劳。
李密骑在马上晃了晃,几乎坐不稳。因为,自以为十分保密,天下之人不可能会知道的事情,竟然被眼前的少年郎给一语道破,怎么不让他心惊肉跳。
“果然故人来到,别来无恙呼?”李密再也不敢托大了,立即跳下马,冲着李栋深深躬了一礼,脸上傲慢的神气荡然无存,代之而来的是一脸的恭敬。毕竟眼前的人,亲手放了自己,大恩不言报。一句话就证明了,他李密不是无情无意的人。
“那在下就多多承认了!”李栋仍然坐在马背,没有下马的意思,只拱了拱手,算是对李密承认以前的事表示感谢:“我今天到这里,没有其他的意思。想把张须陀带走。不知你意下如何?”
“……”
“……”
“……”
不止李密大出意外,连单雄信和王伯当以及在场所有的瓦岗寨义军都以为眼前的人也忒狂妄了些。双方耗费了那么大的精力,死伤人数数以万计,好不容易困住张须陀,此人轻描淡写一句话,想把他带走,哪那成!
单雄信听完李栋所说,第一个不答应,往前提了提马,伸手指着李栋,傲然称道:“呔!你是何人,为何口出狂言,难道你有弄天的本领不成?就算你有弄天的本领,我单某人也不怕你!有本事的放马过来,大战三百回合!”
李栋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单雄信,李密倒在一边连连劝阻:“左候卫,有话好好说,不要如此无礼……”
单雄信是翟让的同乡,自然也翟让交情密切,浑不把李密的话放在心上,继续喝道:“如果你能在某手上走上三百回合,我自然同意放掉张须陀。这话我先撂在这儿了,有胆量的就放马过来!”
李栋仍然没有言语,倒不是因为怕他。而是觉得,瓦岗本来是个贼窝子。不是李密上瓦岗,只凭翟让短浅的目光,在乱世之中,很容易被吞拼消失。
现在李密既承认自己是他的恩公,李密在感情上自然也倾向自己。兴许会同意自己不费一刀一箭就放了张须陀。如此以来,翟让和李密二人之间,恐怕要生出许多误会。翟让与单雄信是同乡,这事以后,单雄信不会给李密好果子吃。
这还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单雄信言而无信,屡次背叛故主,甚至在将来瓦岗被破以后,投靠王世充,连续对瓦岗亲如手足的一众兄弟作恶,最后他自己也落个身首异处,被李二给杀害的下场。
想到这里,李栋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毫不犹豫掏出怀里秦琼为自己秘密制成的手机,看都不看,抬手朝着单雄信就是放一枪。
“砰!”
一阵青烟过后,一颗子弹射中了单雄信。单雄信在马上晃了几晃,终于坐不稳当,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像一段木头,轰然栽倒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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