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押大牢有几十个牢舍,全部空荡荡的,一个犯人也没有。只最尽头的一间舍房关押着三名犯人,他们就是县令陆离儿以及县丞和县尉。
李栋和杜伏威进了监牢,这里的环境阴暗潮湿,一股霉味迎面扑来,残留的汗臭味屁臭味脚臭味等浓郁飘荡,顶风臭八百里。看管狱卒也嫌味道不好闻,纷纷挤在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前,不愿意往里面去。
李栋在前,杜伏威随后,往最里面的一层舍房走去。这时才有几名狱卒有些不情愿地跟着凑到跟前,只是趁李杜二人不备,捏鼻子狂扇眼前空气。
陆离儿等三人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听到牢舍内有人说话,县尉先坐不住了。蹭地从地上爬起来,手扶碗口粗细的牢房隔离椽木,眼巴巴向外张望,他嘴里不停呼叫:“救命啊,救命啊!”
县丞从角落里站起身体,却不像县尉那样狂喊。文官相对矜持一些,操守也更稳健一些。
陆离儿就更淡定了,一直蹲在角落里就没站起来。
他们三人都是逢头垢面,脸上的胡子乱糟糟的,跟一只调皮的小狗狗,趁主人不在家,把码放整齐的一困柴火扒得东一根西一根一样,要多乱就有多乱。乍一见下,还以为误闯深山老林,遇到了茹毛饮血的野毛怪兽。
眼前这三人,以前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鸣锣开道,昔日风光无限,现在却狼狈不堪,这就是地位和身份的差距,不服不行。
县尉见到李栋进来,浑身直颤,抖擞着双手激动叫道:“李栋,好儿郎,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你要什么,我都答应,绝不反悔。”
李栋见陆离儿和县丞二人面目大变,心里有些不忍,再不忍也得忍下去。此一时彼一时,要办大事绝不能被小事影响了心情。
县尉在一旁鬼哭狼嚎地苦苦央求,李栋眨巴眨巴眼睛便说:“我要什么你都答应?”心里却在想,这家伙往日贪了不少东西,得让他放一些血,犒劳犒劳杜伏威手下的那帮兄弟,将来指挥起来好顺畅一些。
县尉一听李栋的语气,觉得大有希望,更激动了,道:“只要放我出去,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李栋嘿嘿一阵子冷笑道:“过几天我父亲大人过生日……”
“要得,要得,这个要得!”县尉激动地叫嚷道:“他属什么的?我用纯银打造他的属相,生日当天亲手送给尊亲李浑。”
“属牛了……”李栋冷笑。这家伙贪的东西确实不少,没有三两三,他也不敢上梁山,张口便送纯银打制的属相,属老鼠不就吃亏死了?所以李栋也是信口开河,什么属相大就拣什么说。
县尉:“……”
他舌头打结一时说不上话来。可刚到手的希望就这样放弃又于心不忍,正准备想办法让李栋减少一些条件时,县丞看不上去他贪生怕死的模样,喝道:“够了,别忘了你还是县尉。”
李栋还是比较欣赏县丞处变不惊的态度的。以前几次三番,他都出手救过自己,与父亲的关系也很融洽,现在却不得不使他暂时受委屈。李栋冲他点点头,没有与他交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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