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日子了,每天,他不是以日为计时单位的,不管是以分,或是以秒,但那样短暂的光阴对他而言都是一种煎熬。当每天每天的找寻都以失败而告终的时候,他不得不去想另一种可能,而那种可能只要在脑海里冒出一点点的头,便是无法呼吸的痛袭遍全身。像那日在海边,他看着汹涌的大海,觉得自己的心也在一点点地被吞噬。
他把自己埋头于没日没夜的工作中,只是为了自己不再去想;可是,偏偏他又会坐在那个顾晚曾经坐过的位置上,整夜整夜地发呆,任凭那样的疼痛将他整个人撕裂、穿透,最终血肉模糊。
虽然找寻一直在继续,只是一直没有下落,他的心在苍凉中度日,整个人仿佛更加无法感知喜悲。可是今天,在看到宁檬耳朵上的耳钉时,他清晰地听到内心深处咆哮的声音。
最让他激动的无非是,顾晚活着,这个女人,她还活着……
所以,她的离开,是有预谋的吗?是拼命想要逃离他的身边?是因为他要打掉孩子的举动,终于把她本就伤痕累累的心,折磨得碎裂了?她无法承受和面对,终是选择了逃离?
世界终是公平的,这个时候,她该是平静地安睡下来了。她不会知道他的恐慌他内心的折磨,她该也是痛的,却不知道他的痛会跟她一样深,一样重。在她心里,他是她避之不及的魔鬼。只是……她是想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吗?这样要命的事情!欧以宸低咒一声,烦躁又像是爬山虎一般缠绕了整颗心脏,该是多久了?肚子明显了吗?或是……她自己跑去打掉了孩子?
她住的地方在哪里?他花了那么长的时间还没有找到的地方,一定是偏僻或是杂乱的。她一切都好吗?身上的芯片毒素会不会更多了?会有不舒服的情况发生吗?她什么都没有带走,是在过着怎样的生活?
深深地吸了口烟,欧以宸闭上眼睛,又睁开,天边的星辰已经消失,露出了鱼肚白,窗边的风夹杂着冷意,他的太阳穴明明疲惫地跳跃,脑袋却是该死的清醒。
顾晚,顾晚……
那个在心头萦绕的名字有如魔咒,没错,他早就意识到她在他生命力的不一样,他早就为了她做了那样多出格的事情,他早就为了她心神不宁烦躁不安……
或者,这些日子以来,他更深地明白了一件事情,而事实上,这件事情,在四年之前他早就隐隐地意识到,现在只是感觉更为强烈罢了。
微眯着眼睛,想到那张脸,心脏失控一样地跳跃。宁檬会在锦澜呆上几日,他自然会一直找人跟踪她,跟着她就能找到顾晚。想到那张苍白的小脸,他闭了闭眼,丫头……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会让你受伤害。不……伤害事实已经造成,我没有办法,只能让伤害最小……也许这一辈子你都不会了解我为什么这么做,可是,只要你好,便好……
澜溪。
一周以后的婚礼,虽然办得有点急,肖家人却是欢天喜地的。顾晚已经见了家长,肖家的每一个长辈对顾晚都很满意,巴不得肖木早早地把顾晚给娶进门。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就不再劝你了。”尹逸遥看着屋子里肖家送来的礼品,笑道,“看来肖家还是会厚待你。”
“所以,我怎么会后悔呢?”顾晚俏皮地眨了眨眼,“放心吧,肖木会对我很好的。而且没有感情负担的婚姻,就是我想要的。”
尹逸遥沉默地看了她几分钟:“你还是忘不了他?”
“谁?”顾晚眼皮一跳,提及这个名字的时候,表情还是有些不自然的,她笑了笑,“你说欧以宸吗?我当然忘不了他,他对我做了那样残忍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忘记?……但是我在努力试着让自己忘记,我不想在仇恨中让自己扭曲。”
尹逸遥依然沉默,其实那日的事情……他知道跟父亲是脱不了干系了,他也知道留在澜溪对顾晚来说是最安全的。尹柏虽说是他父亲,可是,自从母亲出事后,更确切地说,自从尹柏自己出事后,他性格就变了很多,他也渐渐地跟他疏远。在他娶了甄佳慧之后,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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