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口气，淡然勾唇：“四年前不懂事而已……过了这样的年龄，就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更何况，我不想撒谎……”
冷冽的眸子，直视着那双渐渐淡然的水眸，她的眼睛并不是他见过的女人之中最漂亮的，可是，却是让他最难忘的。仿佛永远都是闪耀着光华的微波，从来不会掩饰任何情绪。
那日，她拿着大喇叭在人潮汹涌的街头，忽然大声喊道：“欧以宸，我爱你！”
他还记得，阳光照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有着金色的镀影，她嘴角弯弯地勾起，眉目之间沾染着些微的羞涩，所有的路人都停下脚步，而她的目光，只这样看着他。
他在她的瞳仁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看到了她整个世界。
“如果你真的会让我去澳洲，那么……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跟尹先生说的。”
他的视线让她不安，顾晚垂下眸子：“希望你……不要食言。”
“动心了吗？”他凝视着她，忽然开口，忽然……觉得心底有一丝发慌。
那种感觉很奇怪，他是一个沉着冷静到极点的男人，这些年来，越来越少体会这样的感觉，可是面对着顾晚……常常会有那么一丝莫名而来的慌乱在心底碾过，怕突然之间抓不住什么。
“你说尹先生吗？”顾晚轻轻笑了，目光望向了窗外，“死了的心，还会动吗？”
飞机在蔚蓝的空中划下两条平行线。
小型的私人飞机，顾晚已经无暇欣赏豪华的座舱，一双眼睛只望着窗外的云海，心起起伏伏。她已经有四年的时间，都没有体会过什么叫兴奋雀跃了，可是，在看到身边的男人时，还是会觉得有那么一丝不可置信，恍然如梦。
治疗开始了没有？治疗什么时候开始的？lee博士怎么说？有没有复原的机会？这些日子，他好吗？……那么多那么多的问题，压在心间，她不敢去想，不敢去问，因为知道，他是那个恨不得让顾唯宪死的人。
如果留在他身边，可以让爸爸复原，那么，对于顾晚来说，她觉得这是占便宜的事情了。
“跟尹逸遥说清楚了？”
耳侧不温不火的声音徐徐响起，顾晚转过头去，欧以宸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光线洒在他脸上，丰神俊朗，深邃的眸子平静如湖，却依然可以能让她紧张到手心冒汗。
她怕他忽然之间就会改变决定，一旦改变了，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挽回的。
“说清楚了。”她点头，无端地觉得他眸底的冰冷消融了一点。
“他怎么说？”
“……也没怎么说，就是……”顾晚不太自在地撩了撩刘海，低声道，“他说他不会放弃。”
忽然又觉得他眉梢之间的冰冷加重，顾晚咽了咽唾沫，她会不会太过敏感了？
“他要怎么样，是他的事，你不能把这些强加到我头上。”顾晚看了他一眼，眼神之间有些慌乱，“欧以宸，你说过的话，不能食言。你说过……带我去澳洲看爸爸的。”
他安静地看了她几秒，嘴角忽然勾了弧度，沙沙的声音是磁性的惑人：“都已经坐上飞机了，还这么不相信我？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不算话了吗？”
看着眼前的小女人猛然松了口气，澄澈的眸子顿时亮如水晶，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揽过她的肩膀：“还有几个小时，休息一会儿……”
“我睡不着。”顾晚眨了眨眼，从他的方向看去，可以清楚地看到光线投下的剪影，她纤长的睫毛不时地扇动，嘴角上扬，有什么在心间拂动的感觉，轻轻柔柔的痒。
“怎么睡不着？”他忽地凑近她的耳朵，“一个晚上都没睡，还那么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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