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渊再一次仔细审视着夏茹溪,心想自己一直只是最忌惮宁老太君,没想到不知不觉间,早逝的大妹妹的女儿竟有了这般胆色,婉如不是说她已经将这丫头牢牢掌控在手心里了吗,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道:“罢了,老太君既是不肯见我们,我们先回去吧。”夏茹溪微笑着目送这群人愤愤然离去,转过身的时候,却看到杜妈妈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怎么了。”杜妈妈笑了笑,道:“没什么,老太君还在等你呢,快进去吧。”进了卧室,老太君精神像是好了许多,瞧着夏茹溪上上下下看了半天,才笑着对杜妈妈道:“你说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今儿那你舅舅们都被你说的磕巴了。”夏茹溪笑着走到老太君身边坐下:“外祖母,不是暖儿会讲话,是他们理亏罢了。”杜妈妈奇怪道:“可是表小姐你怎么知道侯府后门曾有过女人闹事呢?”夏茹溪歪着头,看看老太君,又看看杜妈妈:“因为我有神通啊,只要掐指一算,就算到啦!”京都能有多大的地方,有些微的传言很快就都传遍了,谁又不知道镇国侯府三老爷在外面宝杨路外室还找上门了,更何况夏茹溪一直派人留心这边的动静,更是早已心知肚明了。老太君笑了起来,不免咳嗽了两声,夏茹溪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道:“他们今天走了,明天还会来的,大舅舅和大舅母在何处?”杜妈妈露出为难的神色,道:“大老爷本就身子很不好,总是受不得风,只能卧床静养,这家里也都是靠老太君和大夫人撑着,但如今大夫人痛失爱子,自然十分悲伤,从昨夜开始便不肯出来主事了,如若不然,也容不得二老爷三老爷如此咄咄逼人!”大舅舅林文龙虽然承袭了爵位,确实体弱多病、性情软弱,比起身体强健、心机深沉的二舅舅林文渊的确是差了许多,前一世大舅舅也是缠绵病榻多年,最后还是早早逝去,爵位理所当然由在朝中颇有威名的林文渊继承,但林文龙才是自己的亲舅舅,林文渊确实继母林氏的同胞兄长,就冲着这一点,如今夏茹溪也不会让他这么轻松自如的夺取爵位。她想了想,对老太君道:“外祖母,您也累了,先好好休息吧,我该去看看大舅母,回头再来陪您。”“去吧,好好替我劝劝她。”老太君深长的叹了口气,面色笼罩着一层阴云。夏茹溪一直看着杜妈妈服侍了老太君睡下,才转身离开。荣禧堂的五间上房有一道后房门,与后院相通。夏茹溪出后房门到后院,再从后院的东西穿堂穿过,走过南北宽夹道,便直接到了大舅母沈氏的院子。丫鬟通禀后夏茹溪才走进去,只见沈氏穿了一件石青色白兰花的缎面小袄,薄荷绣花长裙,神色疲倦地靠在罗汉床上,她容色十分的苍白,脸上犹见泪痕,而沈氏身边的许妈妈满脸戚容,站在一旁默默垂泪。见到夏茹溪来了,沈氏强打起精神,道:“暖儿来了,快过来坐下。”在夏茹溪的记忆里,沈氏为人亲和大度,亲娘刚去世的时候,她跟着外祖母来看望,总是将自己搂在怀里耐心劝慰,相比虚情假意的二舅舅他们,这才是夏茹溪的亲人。夏茹溪微笑着走过去,挨着沈氏坐下:“大舅母。”“好些日子不见,原来的小丫头都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沈氏露出一丝笑容,只是嘴角说不出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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