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丫头心疼的,只怕是令姐儿当真糟践了不少的好东西呢。能规劝这主子不胡闹,是个好的。我这就去看看令姐儿究竟是怎么糟践纸张的,倘若真的是胡闹,我便帮着你说她。”施氏看着依恋痛惜的清芷,不觉失笑道。
清芷的脾气秉性,施氏自是了解的很,此时看她也是多加赞赏。小姑子没了,只留下这一根独苗儿,也没有个能帮衬她的,就指望着身边的人尽心尽力呢,瞧着清芷这丫头,倒是个中用的。
施氏一面说话,一面举步就走去西次间。
果然西次间大大的书桌上就摊着一堆涂着墨色的纸张,上面一团团乌起码黑的东西,施氏左左右右看了半晌,也确实就如清芷所说一把,看不出是什么来。
一旁的李晴悦也是拿着一张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笑着道:“早些时候我来,令妹妹的画儿倒还好,怎么这才过了这几个月的时间,倒越发不如从前了,我也瞧不出来这是什么。”
可施氏对赵令仪的性子也算是知道些,知道这孩子从小就是个懂事听话,不是习惯胡闹的,便猜度她如此总有自己的理由,故而才道:“我也瞧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令姐儿你给舅母说说这是什么?”
施氏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赵令仪会因为母亲故去而性情大变,倘若这孩子这时候起了变化,只怕对将来不好。
她虽然心疼,可到底不是亲生母亲,就算是有心也是无力。何况赵家也不是无人,姐儿的教导最不济还有祖母婶母,终究是轮不到她这个做舅母的。
就算是再怎么不放心,也只能是私下里小心些,不外就是及时发现一些小细节,加以规劝。
“舅母,我以前总听母亲说起‘画纸象’‘画纸象’的,而且每次说起的时候,都会背着我掉眼泪。我问,娘亲又不肯说,只是拿了别的话哄我。”赵令仪细声细气的说着。
施氏听赵令仪这么说,虽然听不懂话中的意思,却没有打扰,只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好在我也是聪明的,就猜想母亲应该是极喜欢‘画纸象’。前日听人说要给母亲抄写佛经烧了去,我就想着能为母亲做些什么,想来想去便想到了‘画纸象’来,母亲既然喜欢,我就为她画一些,舅母你说可好?”
赵令仪颇有些自得之意的扯过一张自己的画儿抬头看着舅母问道。
施氏看着赵令仪眼中流露出来的急切渴望得到认可的眼神,不由的心酸,原来她竟是为了她母亲,好在自己没有怪罪她胡闹,要不可当真是伤了孩子的心了。
孩子一片孝敬之心,就算是浪费些笔墨纸张也着实算不得什么。
施氏接过赵令仪手中的画儿,再仔细看,果然看起来好像是有些大象的样子,可却又不像,只让人觉得有些不伦不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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