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欧阳淑慢慢的攥紧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一阵撕痛,她便一挥手直接掀翻了桌子,茶盏果盘散了一地,水也溅的到处都是。
那报告的小丫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喘气儿都是小心翼翼的。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欧阳淑会这样生气。
她现在是庆林王冷漠的正夫人不是吗,这样细心地打听冷寂的事情做什么。
而欧阳淑,则把眼睛瞪的大大的,火光映进去,也仿佛深深地沉在那片黑暗中,不见一丝波澜。
那里,应当是泥沼般泛滥的妒意。
翌日,欧阳淑起的很早。更准去的说,应该是她这一/夜都没能安安心心的睡沉。
这种难过,哪怕是在看到苇奂受到冷漠恩//宠//被泽的时候都没有过。那时候她应当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被一个从姿色,才学,还有家室都不如自己的人夺走光环。而现在,则是真真切切的嫉妒感。
她在侍女的服饰下起来,坐到镜子前竟意外地发现自己的眼下有着淡淡的乌青,面色也格外憔悴。这让她更加烦懊。
而这一早晨的最终爆发点是,昨日她的粗暴行径导致了原本摆在房间里的小叶紫檀美人浮雕屏风被磕坏了。
庆林王府的正夫人房间里的东西怎么能容许又有一丝一毫的破损,所以下人就将屏风抬了出去,换成了一副江水题词红木屏风。原本这只是一件小事。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欧阳淑竟在见到这屏风的第一眼就恶狠狠地上前推倒了屏风,还上去踩了好几脚。不但命人赶紧把东西扔出去,还把挑选这屏风的奴才批评了好一阵儿。
欧阳淑突如其来的脾气暴发让大家都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又没有胆子上去询问,只好一个个的都提着胆子小心翼翼的做事。
只是即使这样,欧阳淑依旧棉里挑刺,动辄骂这个砸那个,好似看什么都不顺心。
事情传到冷漠的耳朵里,冷漠也只当没有听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管,反正欧阳淑这种性子他都习惯了。
反倒是苇奂,路过花园的时候听到下面奴才的风言风语,笑着朝身边的岚叶道,“你说这夫人是怎么了,难不成昨儿的气还没消呢?”
岚叶低着头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并没有回答。苇奂也没当回事,又调侃了一句,“看她那么盛气凌人的样子,那惹人的时候还不多着呢。才被人回击一回就受不了了,那以后可怎么过啊。”
而她并不知道,欧阳淑所有的气愤根本无关她,也无关冷漠。
无奈欧阳淑一直看什么都不顺眼,呆在庆林王府都觉得心里闷挤的很,于是干脆叫了两个侍女,上街逛了。
不过刚一出庆林王府的大门,这位千金大小姐就又来事儿了。
“哎,我把手绢给落在屋子里了,回去拿手绢。”说着,往台阶上走了几步,但随即又迈了回来,转而指着身旁一个侍女道,“你!你去给我拿去!”
那个是侍女虽然不乐意,但也只好应了一声一路小跑回去拿这个根本就无关紧要的手绢。而欧阳淑,则作威作福的在另外一个侍女的搀扶中,被人用团扇扇着风。
无聊间左右张望,欧阳淑却恍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定神细看,还真是个熟人。
“哎,你看看,那是不是礼部周侍郎家的大公子?”欧阳淑让旁边一个经常跟着她出入各种场合,也算见过世面的侍女确认。,
这个侍女巴望了半天,点头说道,“是啊夫人,确实是周祁阳周大公子。”
欧阳淑这下低头沉吟了一会儿,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周侍郎的宅邸并不在这趟街上,周祁阳也不是个喜欢随便乱串的人,他来这里干什么。
正奇怪间,欧阳淑听见身旁的侍女说道,“说起来,二夫人还是拖了周大公子的福才能平安回来呢。”
“你说什么?”欧阳淑一脸诧异的盯着侍女,把侍女看的有些发毛。
鉴于她从一早上开水就不太正常的行径,这个侍女被欧阳淑突如其来的疑问吓了一跳,随后嗫嗫喏喏的回答,“是……是下面的奴才说的,奴婢并不知道很多。”
欧阳淑在乎的才不是这个侍女应谁说的呢,于是她继续问,“说说,你都听下面的奴才说什么。”
“就是……二夫人被绑架失踪的这段时间,是被周大公子搭救的,是以也算二夫人的救命恩人呢。”
欧阳淑闻言,有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远处的周祁阳,只见他正在这条路上来回的低头走着,很踌躇很纠结的样子,也并没与注意到这一边的动静。
于是欧阳淑心里满满的有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足够她把所有的不愉快全部跑到身后。她的脸上还浮现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这让旁边的侍女有些害怕,不明白欧阳淑这有时想到了什么。她觉得,回来再在一起讨论八卦的时候,她应该可以断言,欧阳淑是因为冷漠专//宠//苇奂,这才身心遭受了打击导致精神有了些问题。
事实证明,庆林王府的八卦网可真不是盖的。而事实也证明,流言最可畏,流言易生事。
去取帕子的侍女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跑腿的这么会儿工夫, 欧阳淑的心情就一下子由阴转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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