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知道,他若是流血,那带给他的痛苦将会比平常之人扩大多少倍。总之,与他关系密切的人,都曾被严加警告,绝对不能让他受伤,就算是受伤,也绝不能流下一滴血……
可是这个女人,竟然强悍如斯,直接划破他的手腕,用他的血来仿制那落红。可是冷青烟不知道,她的这一动作,带给他的痛苦有多么的大。
墨玄翊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无比,豆大点的汗珠从额头滑落,浸湿了墨黑长发,下一刻,就连长发也失去了光滑,冷硬无力的垂散开来。不过黑暗下,冷青烟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墨玄翊咬牙苦撑着,加上那软筋散,他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最后在晕倒的前一刻,他想的是,这个女人,他要休了她……
冷青烟感觉锦帕足够湿润后,就止住了他的血,并且撕下一条红色里衣的布块,替他包扎好。
冷青烟拿开锦帕,身体一个晃动,却不想竟然被子里都亮了起来。华白的光芒温润而又并不刺眼,这也让她看到了墨玄翊双眸紧闭,脸色苍白的晕了过去的样子。
皱眉,再皱眉。难道这七王爷真是个废材?但就算流一点血也没有必要晕过去吧。
不过,这光是从哪里来的?在被子里,她还在保持着压着他的动作,四处寻了一下,随即又低头看了看,倒是真的发现了光源在哪儿。
那光源,就是她娘亲给她的玉佩,因着她刚刚的动作,从脖子里面滑了出来,此时正发着柔和的光芒。不过她甚是奇怪,以前在夜晚的时候这玉佩也没有如此亮过啊,如今怎么?……
看看玉佩,再看看晕倒的墨玄翊,叹了一口气,现在不是研究玉佩的时候,还是叫醒他比较好。
“七王爷,醒醒。”冷青烟拍拍他的脸颊,发现所触一片湿润。冷青烟低头,仔细的看去,才发觉,他的额头尽是汗水,眉毛轻轻的拧着,脸色也有些紧绷。
冷青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撕碎他红色的里衣,露出白皙如水的肌肤。因冷青烟是爬伏在他身上的,正好可以感受到从他身上传过来的温度还有那滑腻的触感。
冷青烟脸色微红,但马上摇头,暗道:不就是个男人的身体嘛,有必要害羞么。然后替他拿红色撕碎的布块擦了擦身上的汗水,也因为这一动作,盖住他们的被也随之晃动。在暗处监视的几拨人见状,都了然的认为他们的任务完成了,便陆续的散去。
无意识中,墨玄翊只觉得手腕的痛楚逐渐减小,似乎有一只温柔的手抚摸着他,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下意识的放松了身体,沉沉的睡去……
这是他第一次毫无防备的睡着,也是他这十几年来,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稳祥和的时候。
冷青烟替他打理好一切,看着他安详的睡脸,突然觉得,只要这王爷不冷着脸,其实还是蛮好看的嘛。不过,性子太冷了,她自己的性子本来就冷,可是她知道此人的性子比她还冷。所以即使他长得好看,她对他也没有兴趣。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喜欢像策儿那样可爱一点的比较好。
冷青烟打了个哈欠,眨眨眼,忙了一天,也该休息了,但是不知道外面的人走没走,索性就不动了,直接躺在他的身侧,紧挨着他睡去了……
同一个晚上,宰相府。
“啊——”凄厉的吼叫惊走了树枝上栖息的飞鸟,甚至有的鸟儿还在奇怪,怎么这里老是有这种惊悚的声音,看来下次可不能在这里歇息了。便扑闪着翅膀,寻觅着下一个落脚点。
相府的人也都在这一刻被惊醒,便纷纷起来,支着火把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
而那凄厉的吼叫并没有停止,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惊悚,令所有人都不得安眠。
“萦儿!”一声沉痛震怒的叫声响起,再次震动整个宰相府。所有人都清楚,那是宰相冷郝的声音。同时夹杂的,还有女人的号啕大哭之声。
冷郝双眸沉痛的看着满地打滚还在叫喊的冷水萦,一下子頽坐在地上,这一刻,仿佛苍老了几十岁,无能为力的抚额闭眼。
“大人,大人不好了!”一个穿着盔甲的侍卫急忙跑了过来,嘴里还大呼不好。
站在冷郝旁边的老管家马上怒斥他:“什么叫大人不好了,你再瞎说我让人把你拖出去喂狗!”
那侍卫打了个寒颤,赶忙跪地求饶:“属下知错,还请宰相大人原谅。”
冷郝挥挥手,有气无力的道:“恕你无罪,说罢,什么事。”
那侍卫闻言,便从单膝跪地变成双膝跪地,颤颤巍巍的道:“相,相府的金库,被人盗窃了一,一千两……白银……还有一大堆的古董首饰,也被偷走……”
冷郝怒目圆睁,大吼道:“把他给我拖出去喂狗!”
侍卫双腿一软,大呼饶命恕罪,可最终还是被人拖走。
冷郝忍不住仰天长啸:“是谁,到底是谁!别让我抓住你,否则我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今夜,对于多数人来说,定当是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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