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不要离席,都不要离席。”杜建国的几名贴身保镖还有君庭大酒店的几位高级保安大声地吼着。
他们分头寻找,经过一张张大桌子在找蔡文良—这个该死的竟敢给杜建国戴绿帽子的男人。
大礼堂里乱哄哄的,一片嘈杂,密闭的空间,突如其来的事件,让人们异常地压抑。
有酒杯掉在地上碎裂后发出的声响,有脚步走动的声音,人们大声说话的声音,还有有婴儿的啼哭声。
初夏已经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看不到顾婉容了,也没有听到她的音讯。
估计她已经被杜建国派人关到另一个房间去了吧,省得她在这么多人面前再丢人现眼。
而杜建国就在她前方不远处,默默地站着,一袭黑色的西服,很有大家的风范。
他手里拿着一杯茶水,时不时拿起来低头抿上一口,一句话也不说,淡定地看着接下来发生的这一切,就等着瓮中捉鳖,然后……
杜建国也也不亏是懂礼数、有教养的上层人士,在刚才的一通发作之后,他已经明显平静了好多。
虽然这个打击对他确实有些大,毕竟凭空在最重要的公共场合被戴一顶绿帽子这事并不寻常。
更何况他从骨子里说还是一个传统极了的中国男子,他自从苏玲珑死后,就一心向着顾婉容,再也没有去找过别的女子。
不然,凭他的身份和身价,十几岁、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子一抓就是一大把。
可是杜建国他不这样,从来都是彻底地拒绝,在婚姻上他最不能够容忍的就是背叛和欺骗。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在这些上流人士面前丢脸就丢脸吧,毕竟一切也都无法改变了。
但他知道自己对顾婉容已经彻彻底底地失望了、死心了。
而且,他要找出那个万恶的男子—那个照片上和她的妻子做出那些见不得人勾当的男人。
杜建国生气地想着这一切,可是脸部表情一点都没有把他出卖,他的轮廓依然坚硬而又柔和。
只是他没有丝毫察觉到自己的指甲已经深深地攥进了肉里,划破了表皮,渗出一点点血丝。
……
哎,可怜的爸爸。
在这里,初夏感到最让人心疼的还是杜建国。
顾婉容在这种场合被爆与他人甚至是比她身份要低微的律师蔡文良有染,使他在最重要的社交场合失尽脸面。
也可想而知,之后在上流社会被别人冷嘲热讽、说闲话这种事一定也是少不了的。
在自己设下的这个大圈套里,也许受害的不仅仅是顾婉容和蔡文良,杜建国在不觉中也成了无辜的受害者。
再看看爸爸,他的脸上仿佛有一种疲惫的神色,他的脊背在礼堂灯光的照射下,显现出弯弯的轮廓。
好像爸爸真的也不再那么年轻了。
虽然他在商场上还可以叱咤风云,用各种手段翻云覆雨,与别人明争暗斗,步步为营。
但他眼角眉梢的憔悴和星星点点的白发还是出卖了自己,纵使再强大,他也不可能赢得过最残忍的岁月。
就在初夏暗自思忖着时光的易逝时,杜建国走到她跟前,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初夏吃惊地抬起头,疑惑地问道,“爸爸,怎么了?”
杜建国拉过她身边的另一条椅子默默坐下,安静地看着她,拉着她的手,一句话也不说。
谁也不知道此时他内心所持的巨大伤痛。
他以前只是简单地以为拥有了金钱和傲人的身份就等于拥有了所有一切最美好的东西。
从小就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没有兄弟姊妹,是杜家的独子,杜建国自然而然就成了杜老爷的唯一内定的集团接班人,少了很多不必要的内部纷争。
少年时爱上苏玲珑,错过了,最后迎娶了顾婉容。
杜氏集团在他的管理和打造下也是一年比一年风生水起,生意蒸蒸日上。
他一直以为生活可以过得风平浪静,如他所愿。
他一直以为金钱可以买来一切东西。
可是今天他才倏然发现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也不是任何东西都可以用金钱买到的。
真心和真爱,他好像一直不曾拥有。
他觉得自己挫败极了。
初夏有些呆怔,也就这样看着杜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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