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送吃食,无声的告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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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翼纵然心里有千万个不情愿,也抵不过裴靖东最后那句“小瑜和小曦还需要人照顾。”

他红着眼从书房退了出来,靠在外面的墙壁上,看着天空皎洁明亮的圆月,心中凄然的想着六年前那场战役中,两个哥哥只回来了一个。

想必那个时候,另一个也是同样的话吧。

不过那个时候,还没有小瑜和小曦,不过展翼可以想像得到,哥哥们会怎么样的说,那个时候要照顾的人无非就是自己和方柳姐呀。

眼角有颗泪珠落下,又迅速的被展翼给擦掉了,男儿流血不流泪,就是他这么没用,才会让哥哥们总是惦记着他的吧,所以他一定要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会把小曦和小瑜照顾好,也会成为他哥最得力的助手。

好吧,这就成了展小翼同学毕生要实现的目标了。

而书房里的裴靖东就这么又干坐了一会儿,眼晴眨都不眨一下的盯着面前的白纸,脑海里却在这张白纸下记录下密密麻麻的红色织线来。

揉了下发疼的太阳穴,以己之力,好像有点以卵击石的感觉。

书房里有一张行军床,他这几晚都是在这儿凑合的,没办法,一睡到那张大床上就觉得空落落的。

心里甚至埋怨展翼给他弄那么大的床做什么,好几次都想把小曦抱来一起睡,可是想想小曦估计得笑话他吧。

于是就到书房里摆了这么一张小床,困了就在这儿关凑合一下。

其实他困的时间不多,大部分的夜里都能让梦给惊醒了。

醒来后除去一身的冷汗就是无尽的相思。

叹口气,走过去铺上被子睡了下来。

时针指已经向了十二点钟,他却还是了无睡意,从行军床上坐起来,抿着唇走到书桌前,看着之前写下的几个关键字,眉心拧的紧紧的……

这是一个漩涡,巨大的漩涡,现在就必需颠覆他从前的所有认知,一切从头再来。

不相任何人,只相信他自己。

这么以来,分析起来,身边的人,除了郝贝、展翼、小瑜和小曦,就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也许有一天,连展翼和郝贝也是不可以相信的,或者说连小瑜和小曦都可以相信。

这是一件多么让人恐慌的事情呀,身边好像有无数双眼晴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脚下也像是埋着无数颗地雷,每走一步都有可能踩中雷区,瞬间灰飞烟灭都有可能。

扒拉一把黑色的短发,揉了揉眉心,突然之间就很想去看看郝贝那女人是不是睡的还是那样香甜。

丁家,二楼卧室里,郝贝是让肚子给饿醒的。

天知道她今天逛街逛的有多累的,所以回来就跟方蔷薇说了是晚上别叫她吃饭。

这一觉就睡到了刚刚,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快十二点了。

手机上有两条短信。

点开,都是莫扬发来的。

“贝贝,我今天很开心。”

“贝贝睡了吗?晚安,好梦。”

郝贝嘴角一勾,睡饱了,就是有点饿了……

放下手机没一会儿,鬼使神差的又摁了一条短信过去。

“我好饿,想吃东西……”

发完短信手,郝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热,估计还红了吧!

把头埋在枕头上,有点没脸见人的节奏,天呀,她这算起来都二十五岁了,还这么矫情的跟个十五岁的少女一样,真是没得救了。

十四五岁时,正和陆铭炜早恋着。

早恋中的郝贝可矫情着呢,嘴又贪吃,还懒得动,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奴役陆铭炜的。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手机,所以常常半夜想吃东西,都是给跑去客厅给陆铭炜打电话,说自己想吃什么……

记得有一次,特别想呼南华城西的一家糕点铺的绿豆饼,就是跟个孕妇一样嘴馋的想吃的不行。

就打电话给陆铭炜说:“炜哥哥,我想吃那家的云吞了,超级的想吃哟……”一通乱说,说的好像今天要吃不上,就难过死的……

挂上电话后,就觉得自己可笑,都十二点了,虽然那家店是24小时营业的,可是离他们家那儿还有好远的,那也是像今天一样的冬天。

手机滴滴的短信音响起,郝贝才从回忆中抽回思绪,拿起来一看是莫扬回的短信:“没睡?想吃什么?”

郝贝一看到短信,心中涟漪一片,伸手捶着枕头,啊啊啊啊的乱叫,天呀地呀,如果我说我想吃城南那家的春卷和奶茶,莫扬会不会去给我买呀!

是个女人都有点小矫情,有点小作,郝贝又是这样一个极爱作,又极其矫情的。

这会儿就跟脑子让门挤了一样的,真就打了一条短信过去:“想吃城南皇记的春卷,要红豆味的,还想喝他家的珍珠奶茶……”

这次短信回的很快,很简单只有一个字“好。”

那边收到短信的莫扬,正好还没睡,拿了外套就往外走。

刚巧苏莫晓起床喝水,就看到弟弟要外出就问了句:“这么晚去哪儿?”

莫扬嘴角带着抹笑意,轻咳一嗓子道:“贝贝想吃春卷,我去给她买。”

“吃春卷?”

苏莫晓的眉头不自觉的拢了起来重复着带了个问号,心想神经病吧,这大半夜的。

但看着弟弟已经走到门口处,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就低咒了一句:“怎么没把她吃胖死呢!”这么作着她弟,让苏莫晓的心里不舒服极了,简直就是恨的牙根痒痒的。

郝贝胖死不胖死这个没得说,不过苏莫晓这一夜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就听着门外的动静呢。

莫扬出了院子,就往郝贝家看过去,就看二楼的那个方向,正巧是郝贝住的那间南向的卧室,灯还亮着,于是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

郝贝听到电话响,吓和一怔,手一抖就接了起来。

“还有什么想吃的没?”莫扬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郝贝的心一下就暧了。

“那个,你不会真的去给我买吧,那个不要了,好远的,现在都这么晚了……”

郝贝说着话仰头望着天花板,心里想着那句‘有情饮水饱’怎么自己就没有这种感觉呢,肚子还是好饿呢。

“你到阳台来……”电话里传来莫扬这句话,郝贝愣了一下,起身就往阳台处冲去。

当她看到对门楼下站在车子前的莫扬时,眉眼都笑的弯弯的了,耳边又传来莫扬温润如暧玉般的声音来。

“贝贝,我不敢说能把世界最好的东西送给你,但是可以倾我所有为你做任务事,所以,想吃什么就说吧,那怕是把整个江城市跑遍了,我也给你买来……”

这一通电话,两人就一直说到莫扬一开车出去为止。

莫扬都这样说了,郝贝也不好意思再说吃别的了,就说吃这两样,挂上电话回到床上时,摸着空空的肚子,怯然的想着——果真自己就是适合有情饮水饱呀,因为这肚子实在是饿得不像话了。

躺在床上像烙饼一样翻来翻去的就是让饿的睡不着。

坐起身来,她想去厨房找点吃的,可是一想到出了卧室可能方蔷薇就能惊醒方蔷薇呢。

有一次她半夜起来喝水,方蔷薇就跟着起来了,问她是不是饿了这样那样的,搞得她很不适应。

她这人就这样,她要把对方当自己人,那能半夜把人挖起来给她做好吃的,像以前的夏秋和陆铭炜就是如此。

她要把人当外人,那怕是正常的在一个锅子里吃饭,她也觉得别扭。

所以只能这样烙起煎饼了。

殊不知,三楼相邻的那一处,裴靖东正在小厨房里折腾吃的呢。

为毛他会知道郝贝想吃东西,就是拜那个该死的手机所赐,不巧,他正好把郝贝的自言自语和跟莫扬的通话全听到了!

又听到郝贝在屋子里的喃喃自语,说的他自己都饿了一样的,所以就起来找吃的了。

说实话,这些天都是在楼下吃柳晴晴做的饭,小厨房的冰箱里,除了牛奶和面包,就只有几颗鸡蛋。

好在柜子里还有方便面。

这对于裴靖东来说,已经是不错的了。

开了火,煮好水,就开始煮面,一边煮一边腹诽着,他这是做给自己吃的,才不是做给郝贝那死女人吃的。

那死女人嘴可馋着呢,还城南的春卷,这大冬天好不,吃毛线的春卷呀,大晚上吃甜的,也不怕胖死的!

做好了一锅面,这才犯愁,这是要送过去,还是让郝贝自己过来吃。

很快,就做了决定,还是送过去得了,顺便把郝贝好个手机也要过来,不然自己有事没事儿的就爱这么听听她的动静,能放开手才怪呢!

这么想着,裴靖东就带着锅子往对门去了,别以为人家这次地趴窗,还没那么高技术到拿着锅还能爬窗的。

有钥匙呀,丁家三楼的这道门他早就想破了,所以弄了把钥匙过来。

就这么轻松的开了门,往楼下走。

到了郝贝的房门前,这才轻扣的门。

郝贝正在床上翻滚着呢就听到门让人敲响了,吓的一个战栗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惊恐的看着门板,看到那门后的锁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哑声问:“谁?”

“我。”裴靖东简单的回了一个我字。

郝贝心里纳闷呢,是自己幻听了吗?怎么好像听到裴靖东的声音了呢。

“你谁呀你,方葵?”

反正是个男音,这屋子里也就方葵个变态做过半夜跑她房里的事情来,所以她想没准就是方葵那个变态呢。

裴靖东满脸黑线,卧槽!

敢情方葵天天半夜来找你呀,你叫方葵的名字,叫这么顺口。

“开门是我!”沉声又说了一句,瞪着这门板,恨不得一脚踹开得了。

这次郝贝听清了,脚步往后一退,怯生生的反问一声:“裴靖东!”

“开门!”外面又是这么一声。

郝贝懵懵的觉得头脑有点发晕,她这是不是在作梦呀,裴靖东怎么会到她家的,还在她的门外,这大半夜的谁给他开的门呀!

不过想归想,还是不情愿的拿起钥匙开了门后的锁。

门刚一打开,一个锅子就塞她手里了,只见男人没好气的沉着一张阴沉的脸吐了两个字:“给你。”

说罢闪身进屋,门也让轻轻的关上了,而后一扣,就锁起来了。

殊不知,这边的门刚锁上,斜对门的门就轻轻的打开了。

方葵拿着手机,若有所思的看着刚刚拍下的画面,嘴角扬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

再说屋内的郝贝,真是有点接受无能,把锅抱到小茶几上一放,就掀了锅盖。

一看是泡面,不自觉的就咽了咽口水,指着这锅面问裴靖东:“这能吃吗?”

裴靖东让气乐呵了,道:“又不是给你吃的。”说着走过去,大大咧咧的往小沙发上一坐,拿起筷子挑起泡面就往嘴里送。

郝贝的肚子又咕咕的叫了起来,这可真是要馋死人的节奏呢。

还好边上还有一双筷子,她也就不客气了,直接拿起来,挑了面用手接着就往嘴里送。

裴靖东眼皮都没抬一下的,不过看到锅子里多出的一双筷子时,拢起的眉头总算是展开了。

两个人一锅面,就这么没说话,跟抢食一样,吃的那叫一个畅快呀,郝贝吃的满头大汗的,一锅面,很快就见了底,两颗鸡蛋郝贝吃了一个半,余下的半个自然是进了裴靖东的肚子里。

吃饱了,就抚着肚子坐在沙发上消食。

裴靖东这时候才抬眼,不禁又皱起了眉头,你看这女人现在要多没形像就多没形像。

有那个女人像她一样,吃饱了嘴都不擦的,那跟角还有面渍,还跟馋猫似的舔一下又一下嘴角……

裴靖东倏地坐直了身子,半弯着身子,掩盖下自己的燥动,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嗓子才开口训道:“我说你能有点形像吗?嘴角也不知道擦一下的。”

郝贝听了这话,不屑的白了他一眼,暗骂:尼妹的,乌鸦落到猪身上,看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呀。

这男人好意思说她吗?他也没好到哪儿去。

于是乎,郝贝伸手抽了一张面巾纸,擦了下嘴角,又抽了一纸甩给裴靖东:“我说,你也擦下吧。”

裴靖东老脸一黯,瞪她一眼,接过面斤纸,动作颇为粗鲁的胡乱擦了一下就扔进垃圾桶里。

郝贝这才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这男人是怎么进来的呀。

她这么一问,裴靖东就乐了,坏坏的笑着看着她道:“你这是吃干抹净了要赶人的节奏?”

天可怜见,郝贝冤枉死了,她就是单纯的弄不明白而已。

生气的怒眼对上男人那坏坏的笑眸时,小脸儿猛然一红,滚尼妹的死男人,说的叫什么鬼话呀,什么叫她吃干抹净了呢!

天花板上,粉色的水晶灯散发出晕黄的光芒,郝贝脸上的绯红之色看在裴靖东的眼中,竟然成了这世界上最美的色泽。

“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你就瞧这男人有多坏吧,明明把话说的让人浮想联翩的,他自己又在这儿故作正经的伸手去摸人家的额头。

那正经的模样都——让郝贝有种是她自己想的太猥琐了的感觉。

当大掌终于触上她的额头时,没有人知道裴靖东的心都像是让丝线密密的缠绕起了一样,嘴上还要说的特别正经的。

“咦,没发烧呀,怎么这么热呢,脸也是红的……”

粗粝的大掌顺着郝贝光洁的额头往下,虎眸中尽是一汪贪婪带着**的绿光。

郝贝的心怦怦怦的跳了起来,全身发热的要冒火,光着的小脚指都倦缩在一起了。

男人的喉结滚动,发出吞咽口水的声响。

女人的眼晴也闭上了,空气中都宣泄出一种叫作暧昧的气息来。

周边安静的甚至只能听到彼此粗重的呼吸声,还有那吞咽口水的声音。

却在这时,男人有些沙哑的声音渗入郝贝的耳中。

“以后别这么没形像,也别半夜放男人进屋,是个好女人就要爱惜自己……”

轰隆隆!

只此一句,犹如晴天一道霹雳,简直把郝贝给雷的外焦里嫩的。

倏地睁开眼,瞪的又圆又大的,一脸愤慨的神色怒视着那个一本正经说话的男人!

男人的大手甚至还在她的脸上没有移动分毫,可是那掌心的温度,灼的郝贝心肝都疼了!

可是这男人就像是侩子手一样,拿着大刀,噼里啪啦就冲她砍来。

“不要再想着我了,好好的跟莫扬在一起吧。再也不要像今天这样作着让莫扬半夜给你买东西了,万一路上出点事儿,你哭死都来不及,你说说你这么大个人了,不矫情会死吗?”

郝贝此时,真恨呀!

也特别的想抽自己两巴掌,这是犯什么贱呢,心里难受什么呢!

郝贝那刀尖子一样的目光就这样凌迟着一直在讲话的男人,他讲了好多,可是她就记住了一句话——“不要再想我了,好好的跟莫扬在一起吧。”

她很想喷他一脸的口水,她怎么没有好好的跟莫扬在一起了?

是那个混蛋,大半夜的跑来敲她的房门的!

转而一想,也是自己犯贱,有人敲她就开呀,她完全可以不开的呀!

这么一想就站了起来,冷冷的看着裴靖东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吗?”

裴靖东以为郝贝会生气,心里都作好了说服她的准备,可是没有想到郝贝会这么平静,这让他还有点不太适应。

故而站起来时还有点不确定的问了句:“你听懂我说的话了吗?”

郝贝不耐烦的挥手:“听懂了,可以走了吗?我还要休息,这要让别人看到你大半夜的从我房里出去算怎么回事呀?”

这话就像一把利箭一样,直穿男人的心间而过,心口处疼了起来。

这就是要散伙的节奏呢。

这女人真狠心,真的一点也不留恋了吧。

这样其实最好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过了今天有没有明天,所以这样是最好的不是吗?

可是心还是会疼,很疼!

张了嘴,刚想说话,郝贝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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