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赫看着她那张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心里涌上一股微微的胀痛。
弯腰捡起那个小药油瓶,在小和不理解的眼神里,盘腿坐在她面前,并拉过她那双红肿的手,把药油倒到手心,很认真地替她揉起手来。
他的手有些微凉,皮肤的触感温润得如同上好的美玉,和小和那双骨骼分明满是薄茧的手比起来,就像是是艺术品和残次品放在了一起。
当左赫的手包裹起自己,并温柔而不失力度给自己揉药油,小和的脑袋一下就空白了,手心的温度突然升高,夹带着从手指关节上传过的痛感。
“你……你干嘛……”
下意识地将手抽回,却又被左赫拉过。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地说,“你的手指有些关节已经变形了,练拳虽然也可以健身,但任何事情都有一个度。有一个成语叫过犹不及,尤其是在你发泄情绪的时候。”
他变了变手法,开始按捏小和手指的每一个关节,每一个动作都是既严谨又小心,像是做着一件珍之慎之的很重要的事情。
小和的声音有些飘,手指不自觉地曲起,“我……不觉得我们俩之间是可以说这种话的关系……”
左赫的手停了一停,他抬眸与她对视,轻轻的说,“那我们之间该说些什么?”
“说……”
小和有些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声音透着浓浓的无力感,“说什么都好,坏女人生的坏孩子、强盗、坏蛋、小偷……我们现在不是对立的吗?为什么还要说一些好朋友才会说的关切的话……”
“继父与原配的孩子、后妈带进来的女儿,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水火不容的,何况现在,我还抢了原本就该属于你们的遗产……”
“你走吧,让我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现在,她最不想面对的人就是左赫。
不管她再怎么把自己标榜得高尚和视金钱如粪土,她闯进了他们的世界,并且侵蚀了他们的财产,是一个否认不了的事实。
她把头埋进膝盖里,房间里的灯光很亮,也把她的懦弱照得无所遁形。她只好把脸遮住,像一只自欺欺人的鸵鸟。
手一凉,小和知道他放开了自己的手,但鼻子还是不争气地一酸,强忍着才没有使眼泪掉下来。
室内陡然一黑,旋即又亮起橘黄色的夜灯。
旋转木马开始无声地转起来,墙面上映着一个一个的影子,起起伏伏的木马、还有散开又聚起的夜星。
那个站在床前调试灯光的少年,蹲着身把数个造型不一的小公主玩偶一一摆好。
察觉到小和愕然的眼神,他转过身来,对着她一笑,说,“我觉得这样或许你会心情好点。”
一句很平淡的话,却轻易地勾出林小和的眼泪来。
左赫坐到了她的身边,轻轻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又开始之前的工作。
“我知道你从来没有觊觎过苏家的财产,爷爷给你的,就安心收下吧,他那么做就一定有他的理由,不要有心理负担,要知道,你的接受也就是圆满了爷爷的愿望……”
“所谓遗产,其实就是上一辈的无私馈赠,并不是我们理所应当应该得到的,比起那些动产不动产,爷爷留给我们了更珍贵的东西,比如他那些人生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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