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医生是顾家的家庭医生,这些年一直照看着穆喜琴的身体,是顾家的常客。
“不用担心,好着呢!”
父母就是这样,替儿女们担惊受怕了一辈子,却不愿儿女们为自己担惊受怕一次。当年父亲就是这么将他保护下来的。
“说了让您搬过去跟我们住,笑笑是医生,能更好的照顾你。”
“才不去,怕把你们俩之间那些小秘密给彻底看穿了,我更伤心。”穆喜琴一口回绝了儿子的好意和孝心,典型的眼不见为净。
“要不我今晚上就住这吧,反正笑笑今晚也住苏家。”
若说有愧,顾天奕对母亲有愧,作为顾家的儿子,他曾经那么糊涂,父亲的离世,母亲成为他生命里最尊重的人。
“不用,我有陈妈呢!我不去打搅你们的生活,你们也别老来打搅我的清净。晚了,赶紧回去吧!”
穆喜琴推着顾天奕往外走,她不想儿子留下,实在是她身体算不上太好,不想让他看了心里难受。
顾天奕开门上车的时候,穆喜琴叫住他,“儿子……”回过头,花白头发的母亲被佣人扶着站在门口略显老态,她比邬慈倩大几个月,如今看起来却比邬慈倩老上不止十年,若不是当年……一切都是因为当年。
“儿子,我真挺喜欢笑笑这个儿媳妇,要不,你再好好想想。”
都知道感情的事儿不能强求,其实穆喜琴心里想说的是:儿子,我能忘记过去,相信你也可以。
苏眉笑站了一个上午的手术台,连着三台手术,她负责最后的缝针收尾工作,这种活儿向来就是实习生做,她做得也挺高兴。
“小苏,这里就交给你了。”
“放心,师父。”苏眉笑欣然从刘教授手上接过活儿,小护士转了张凳子给她,这是实习生在手术台前唯一能坐下的机会。她端坐着,接过护士递上来的镊子和针线,在血肉模糊的皮囊上面开始如绣花一般的工作。
“小师妹,我敢说你一定是全院伤口缝得最漂亮的医生。瞧瞧,这哪是缝伤口,都赶上绣花了。”
他们的话的确没错,苏眉笑的针功很好,她总想着把病人的伤口缝得天衣无缝,生病挨一刀已经可怜的了,还要留一道丑陋的伤疤,岂不是更悲催。
“他要是个产妇,我会缝得更用心一些!”女人怀胎十月够辛苦的了,虽然现在的破腹产技术比以前进步许多,留下的疤痕虽不会太大,但经由苏眉笑手下的伤口,真可以做到针过了无痕。
“怪不得妇产科总来咱们这边挖墙脚。”
“师妹,你这就不对了,怎么能区别对待呢?”
“嗯?一大老爷们那就那么计较皮囊,细皮嫩肉的有什么好?不过你放心,那天你要我帮你缝针,我定以产妇的标准来高规格对待你。”
“我呸,天灵灵地灵灵,坏的不灵好的灵。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都说女人三八,但在苏眉笑看来,男人三八起来更不是人,活生生的例子。
“要不说女人辛苦呢,你们男人就奉献一颗种子,女人却要为此痛苦十月,甚至后半生,还得饱受这**上的折磨。老天爷当真不公平。”护士长是这里唯一的过来人,说起话来自然感同身受,怨念十足。在场的男士也不知是不是心虚了,都噤若寒蝉,像被毒哑了一般。苏眉笑偷偷瞄了下门边,平时口若悬河,这时正鬼鬼祟祟躲出手术室的师兄,笑了。
“这破腹产也太遭罪了,且不说这术后伤口难愈合,这白花花的腹部上平白无故多了一道疤,以后怕是要彻底告别比基尼了!”
“可是这自然产也疼啊,你看那待产室里疼得叫天不应地不灵的产妇们,厉害的还得疼上一整天都生不出来,好些都忍不住转了手术室,就知道那得有多疼了。”
说到生孩子,未婚的小护士们都是谈“生”色变,也不知道会不会落下阴影,苏眉笑在想,这算算职业伤害呢?
“小苏医生,要你选你是选自然产还是破腹产?”
“自然产吧!”苏眉笑毫不犹豫的回答,因为这个答案在她每次为产妇缝合伤口的时候都会问自己一遍。
“为什么?你就不怕痛?”
“这长痛不如短痛,我可不愿意在我未来几十年的生活里,都要告别比基尼,那是件多么悲哀的事。”
“你们这些个姑娘,对象都没有呢,说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意思?这人算不如天算,不是事事总能按照你们计划走的,瞎操哪门子心。”
苏眉笑收起针,把手术工具递给护士长,走下手术台,落地,那脚麻得就跟不是自个的腿一样,“哇塞,这腿麻得就跟打折了似的,外科医生果然不是好当的。”
小护士很有良心地扶了苏眉笑一把,“苏医生今天第三台了吧!后面好像没有你的手术了。”
“是啊,终于可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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