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埋头去发起了短信,直到二分钟后,安羽墨才最终松了口气,从郑依南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达尔西帮助阎敏逃跑的,两个人一起去了章俞湾。
据达尔西的回报说,盛哲寒的人对阎敏没好脸色,颐指气使的,他应了阎敏的话,这设计了盛哲寒的人,两个人偷偷地溜走了。
安羽墨终于把心放进了肚子里,脸色好了很多。
开着车子的盛哲寒一看她这样子,顿时感觉有异,男人没多问,拾起手机来朝傅阳拨过去,当着安羽墨的面,毫不顾忌道,“我要看到刚才的通讯记录——所有!!”
他恶狠狠地说完,突然急踩刹车,扭头冲安羽墨冷声冷气地命令,“你来开车!”
安羽墨不知道他又犯什么毛病,可找阎敏是头等大事,也便闷声点头,换了她驾车。
盛哲寒本来以为女人开车,怎么着都会温柔一些的,可哪里想到,安羽墨比他还猛,屁股一坐到驾驶座上,发动车子后,脚上的油门一直轰到底,疯了一样朝前飙!
还好是一片长途路段,没什么障碍物,否则盛哲寒恐怕连傅阳发过来的简讯,都不能安心去看。
原来阎敏还有郑依南派来的人,在暗中盯着保护他。
盛哲寒收到傅阳发来的简讯,扬眸魅冷地睨着正集中全力驾车的安羽墨的侧脸上。
他缓缓地攥起拳头,暗暗思量,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让安羽墨这样紧张阎敏,自己派人保护他,都不能令她放心;
又是怎样的感情,让安羽墨根本对阎敏的一切不闻不问,却只关心阎敏的人身安全呢?
“叮!”这个时候,他又收到一条简讯,傅阳显然是最贴心的,知道他不方面接电话,直接将想法以文字的形式发了过来。
原来有人查到杜家派来的人在艺术区之内晃悠,而且竟然还找上了阎敏居的地方,很有可能是冲着阎敏来的。
盛哲寒看了这段话之后,心头突然生一计,微眯起魅眸,冷冷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毫无障碍无的宽阔摆油马路,男人清冷的薄唇,带着戏谑轻轻勾起。
他突然出口,试探而坚定地扬言,“阎敏在杜博诚那里。”
短短的不过十个字,盛哲寒刚吐出来,又觉得仿佛效果不太强烈一样,饶有兴致地又加了一句,“杜博诚还送来了阎敏带血的衣服……”
男人突发奇想到,她抱着杜天奇的衣服时,那分动容。想必把说词改成是带血的衣服,会更能增加安羽墨的信任感吧?
盛哲寒猜测安羽墨会调转车头往回走,哪知道——
车子突然剧烈震动了下,紧接着就听到刺耳又紧急的刹车声,可能是驾车的人太过于紧张,以致于手忙脚乱,本该一直踩在刹车上的脚,不知为何,慌里慌张地踩向了油门。
精贵的炫目银色跑车眨眼间飘移向左侧的车道边缘,野蛮地抢占!
抬头,一辆红色的城市越野,速度也不慢,与他们对行驰来。
安羽墨的车子还在加大油门,嘶吼着朝对方撞去!
千钧一发!盛哲寒脸都跟着白了,此刻心头惟一浮上来的便是,她想跟他同归于尽!
安羽墨仿佛不知道什么是危险,俏脸冰寒,清眸死死盯着前方,双手猛打方向盘,却是拼命朝着盛哲寒的方向!
名贵的跑车随着驾驶者的换踩刹车,“嘎”地一声长啸,仿佛战马崛奔到极至,突被死死地掐住了脖子!
惨烈而刺耳的声音响彻,只觉得那名贵而炫目的银儿,漂亮地飘移一百八十度,“吱”地一声,仿佛吐出最后一口气息,绝练地停在当场。
只见宽阔的柏油马路上,擦出巨大半圈焦黑的车胎印迹,锃亮锃亮地,像刚给鞋子擦过的黑色鞋油。
安羽墨抱着方向盘,身子已紧绷到极处。
炫目的银色跑车冒着白烟,蔫蔫地与红色的越野车,以相差半个人身的空隙,擦肩而过!
车子安全停下时,安羽墨像一座石雕一样,一动未动。
历经死劫的越野车司机,铁青着脸骂骂咧咧地跑出来,冲她一顿狂吼后,发动车子,扬长离开。
直到人家将车子开走,安羽墨还没回过神来。她的灵魂仿佛定格在某一时刻般,呆若木鸡地愣在驾驶座上。
盛哲寒惊魂未定,几秒钟后,便冷静下来。
男人默默地看向开车的女人,他的大脑中还在回荡着刚才那一幕。
车子像撒欢的野马,冲出车道,甚至占据了对方的车道,与对向而来的越野车几乎撞上。
如果不是安羽墨朝自己方向狂打方向盘,与越野车相撞的,就自己这边,到时候受伤的就会自己。
那样快的速度,盛哲寒绝对相信,即使系着安全带,他照样会被狂甩出去,车祸而亡。
男人的神色变得极其复杂,魅冷的眼眸流动着难解的激流。他手僵了下,感觉心头涌动着狂喜,他想要将驾驶座上的女人,狠狠地摔进怀中,疯狂地亲吻,甚至恨不得将她整个蹂进身体里面,变成自己的一部分。
可是,只是一刹那间,男人便忍住了,慑眸冰暗,冷沉静问,“为什么要把方向盘往外打?”
在那惊险的时刻,性命为上,人类的本能发挥着最大的作用,安羽墨本来应该把方向往她自己的方向打,护住她自己,才是人类的本能。
可是她却将她自己置身于与轿车相撞的境地……
开了那么多年车,盛哲寒自持连他自己都不可能做到,千钧一发之际,他会护别人。可是,她却做到了。
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车祸中,皆是司机生还,而副驾驶座上的人则死于非命。
那是因为,司机师傅在发生车祸的紧急刹那间,本能想到的是他们自己,而不是副驾驶座上的人,无论那是他的至亲还是陌生人。
人类的本能激发着他们,在最危险的时候,首先护住的人,是他们自己。
人类天性自私,盛哲寒认定,这世上,没有不自私的人。可是安羽墨这个女人——
男人扬眸,带着灼灼的热烈感情燃向驾驶座上的女人,她在那最危险的时刻,想到的却是他!
难道她早已经爱上自己了,甚至于超乎了生命?!
不,不。
男人摇头,仍然不肯相信。
可是,安羽墨却做到了,这是他亲自体会到的,这样真挚的感情,即使用金山银山也换不来。
安羽墨的思维还停留在刚才盛哲寒的话上,面对盛哲寒的问题,安羽墨转动了下僵在眶中的早已干涩掉的眼球,声音都带着颤抖,“你说、阎敏被杜博诚带走了?”
她的手冰凉,像三九天结的厚厚冰层。盛哲寒大掌覆上她握着方向盘的小手,轻轻的婆娑,听到她的话后,男人的动作不由一顿!
“你说什么?”
那幽暗冷慑的冰眸,森寒地射向她。
他问她,刚才有惊无险的车祸,可她,竟然在问阎敏??!
“阎敏……真的被杜博诚抓走了??”
安羽墨反手握住男人的大掌,紧紧地抱在胸前,仿佛他是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她的眼中含着无限的追悔和痛,全心全意的牵挂,刹那定格。
她第一句话所问的竟然是阎敏,而不是刚才那差点踏上黄泉的车祸!
盛哲寒怒了。
他甩开她,一把紧紧地捏住她精致的下颌,狠狠施力,语气专横而恐怖,“甜心,我在问你,刚才为什么要护着我,为什么不护着你自己!”
好像是觉得自己的话还不能够渗透她的思想一样,男人又重掷道,“回答我的问题!”
安羽墨眼珠转动了下,终于回过神来,长长的羽睫抖动着垂下来,喃喃回,“自从阎叔叔为了我,魂断车轮下后,就这样了……”
“自从学会开车后,每每遇到危险,我脑子里面都浮现出阎叔叔被车轮碾成……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安羽墨的声音平静淡极,她总觉得自己早晚会有一天,跟阎叔叔一样死在车祸之中。
可是现在,她还不能死,无论怎样都不能,阎敏有危险,阎敏有危险啊!
这样的信念,让她无论怎样都不会低头,潜力在危机时刻发挥到最大!
安羽墨说罢之后,身子一颤,重重摔回座椅,感觉整个世界都在一点点坍塌,然后变成黑暗。
盛哲寒换过安羽墨来,继续开车,只是开得有些慢了。安羽墨像呆了一样,被他扔在副驾驶座上,男人则是闷声不响地开着车子朝前去。
不知过了多久,烈日越来越强,升到天际正中的时候,盛哲寒终于听到安羽墨说了句话,“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她的声音无望而失力,灰败的世界在她的眼中,再没了颜色。失去了阎敏,她失去了一切,那不仅仅是一张黑卡里面的钻石而已,阎敏代表着阎叔叔,是他死后,自己惟一想要保护的人。
现在,他终于被自己丢掉了么?
连阎敏她都丢掉了,她还活着做什么呢?
“章俞湾,找阎敏。”
“不是被杜博诚带走了……”
她挣扎着让自己从深渊的旋涡里面抽出来,好容易振作精神,打算与杜博诚正面交战了,盛哲寒的话却让她越发迷惑不解。
“杜博诚只是找到了阎敏,并没有抓住他。”
男人不欲多言,俊魅的脸阴沉泛着寒气,明显地贴着生人勿近。
原来是虚惊一场,安羽墨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俏脸上仍然是呆呆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好像恢复过来,终于意识到味道不太对,质疑地看向盛哲寒,“你刚才是在骗我吗?”
他为什么要骗她?他的目的是什么?他想得到什么?
此刻的安羽墨浑身充满乍刺,直勾勾地盯着盛哲寒,就问他要个理由,只要这个理由合情合理,她就会与他同行。如果不合理……
“想试试,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
男人突然苦涩地扯扯嘴角,他爱上的女人,竟然是个博爱的女人呢。
本来他以为她因为爱他,才会那样护他。可是,盛哲寒现在明白了,像刚才那个时刻,就算是只狗在副驾驶座上,这个女人也会毫不犹豫地护着副驾上的畜牲。
盛哲寒的脸色更阴郁了。
安羽墨眼看着慢不拉叽的车子,心里面又焦急起来,这可是跑车,跑车走得比货车还慢,这科学吗?
“开快点。”她现在赶时间。
“甜心,你最好别惹我,尤其是现在!”
盛哲寒喷薄着寒气的脸,扭过来,危险地睨着副驾驶座上的女人,仿佛带着深仇大恨一般。
安羽墨则是很识趣地没接茬,算了,只要这跑车不开出拖拉机的速度,她完全可以接受。
至于盛哲寒到底在生什么气,安羽墨则是无从考究。
两个人在下午时分到了章俞湾,这里山色宜人,碧水湖泊,比湾要大要广,空气更是清晰。
突到这里,安羽墨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向哪儿查去,只有盛哲寒一个人闷声不吭地朝前走,也不管安羽墨有没有跟上来,他摸到一户人家,从手机里量出阎敏的照片。
不一会儿,安羽墨就看到整个地方的居民,都加入了找阎敏的行列中来。
她讶异于盛哲寒鬼神一般的号召力,看到盛哲寒也跟着一齐出去寻找,当即跟上去。
“你不要跟来,就在这儿呆着。”
盛哲寒拦住她,神色郑重而严肃,“傅阳他们马上就到了,你留在这里,等着他们来。不要轻举妄动,要么就等我回来。”
安羽墨不解他如临大敌似地严肃神情,本能地两只手抱住他的手臂,紧张地问道,“阎敏,他不会有事吧?”
“安羽墨!在你心里想到的,难道就只有阎敏吗!”
盛哲寒说罢,绝决地甩开她,带着人转身出了屋子。
安羽墨只觉得怀中一空,怔怔地回不过神来。
她有想过他啊,他也经常在她的脑袋里面冒出来啊,而且是没经过她允许地冒出来。
她是不敢了,如果一直这样放纵自己这样想他,她整个大脑中都会是他的影子,到时候她会无法工作,无法思考。
所以,在某些东西还在萌芽的时候,她命令自己切断。
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章俞湾一点儿都不小,安羽墨站在自己身处的这个青砖瓦房院子中间,登上梯子之后,朝四下望去,一望无际的郁绿,仿佛一片绿海丛木植被,根本就看不到尽头。
不知道盛哲寒什么时候能把阎敏找回来,希望阎敏没事。
有达尔西跟着他,一定会没事的。
正在她自我安慰的时候,突听到了有这儿的山民跑了进来,大惊大呼地叫着,“不好了!不好了!咱们在章俞湾的水溪头边上,发现了有人的衣服呀!看那衣服还是年轻男人穿的,这可怎么好啊。难道是那个年轻人跳湾了?唉——”
安羽墨蹬着梯子的脚,差一点儿晃悠着摔下来。
她强自镇定地从爬梯上慢慢地下来,抓住那个村民去问来拢去脉。
“我现在就去,那个章俞湾到底在哪里?!”
“小姐您可不能去诶!刚才那个城里的先生说过,无论怎样不能让你去。而且你去了能咋办,咱们的湾可是深着咧!”
安羽墨没空跟他争辩,冲着墙头竖着的一把锨就抄了起来,不由分说冲出了门。
现在没时间等着傅阳来了,救阎敏要紧。
她倒是不担心阎敏会自杀跳湾,她担心的是阎敏会抱着好玩的心态去试试那湾的深浅,阎叔叔又是从这里长大的,他对这里,对阎叔叔又是那样的感情,没有办法割舍的。
安羽墨跑出来的时候,还能听到后面的村民跟着一齐追了出来,可是再跑一阵后,她忽然发现后面的村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己越来越往密林深处陷去。
不能再走下去了,她不认得路,只能越走险!
想到这儿,安羽墨猛然朝后退,可是突然听到来自身后一连串的穿梭在树林间嚓嚓声。
难道是有人来接应她了?
安羽墨怪自己一时冲动,没带个人在身边,就冲章俞湾而去,她还不认得路啊,再急也没用啊!
身子一下一朝后退,举着手中的锨,安羽墨满身戒备!
不知道来的人是谁,阳光照射下,空气不够流通的密林里面,到处呼到的都是湿热的空气,安羽墨拿袖子一擦脸,拍开身边的树叶,全神贯注地朝那声音而去。
“安羽墨,我们又见面了。”
随着那道声音的靠近,就传来一道阴凛而苍老的男音。
安羽墨几乎是本能地一颤!
举着锨的手都跟着僵在半空中,没谁比她更熟悉这道声音,是周境得!
同样的环境下,在母亲的坟地前,两个人曾经殊死搏斗,那也不是搏斗,纯粹是安羽墨被放倒,周境得任意在她身上施暴,几近将她打死。
如果不是周境得疏忽,如果不是自己埋藏的那颗隐蔽的眠弹,恐怕她会在劫难逃。
今天,难道是她的劫数么?
“没想到吧,我会在这里,跟在你身边。”
周境得嘿嘿地冷笑,只一眨眼,便全部露出了身形。
安羽墨看着他,几乎瘦到脱形,面无人色,头发粘成一团,身上的衣服也脏得找不到原来的颜色了。
她不由地退后一步,举着锨对向周境得,感觉自己的嗓子都在发抖,“周境得,不会再有上次那种好事了,我会让他们抓住你!你别想再控制我!”
“是吗?”
周境得在烈日的密林之中,气闷得浑身都冒着大汗,他却清冷到桀桀怪笑起来,丝毫不畏安羽墨举着的长锨,一步步朝她靠近,“天奇死了,死在你手里!你以为我会放过你!不……我不会放过你,我会让你的死比他惨十倍,百倍,千倍!”
他边咬牙切齿地说,边露出森寒的白眼,像某种恶物一般,紧锁住安羽墨,用几尽将她吞噬的目光,大网一样将她整个罩下。
“好!你可以试试!”
安羽墨退后一步,身子猛然撞到了一棵树上,知道自己再无可避,她背靠大树,举起长锨,“那就拼死一战!”
与周境得交过手,安羽墨深知自己非但没学过功夫,更是连力气都敌不上他。
所以,在周境得冲过来抓她的时候,她手中这一锨砸过去,一定要砸准,而且要起到决定性的性胜优势,否则接下来……
安羽墨不欲再想,精神高度集中,咬牙将聚力到臂上,这时候她心头惟一冒出来的念头竟是,为什么她拿的是这个长锨,而不是铁棍,或者是大锤?
“安安!安安!乖,应我一声!”
突然传来一记响亮的男性醇厚嗓音,那道声音仿佛就响在身边一样,近到离谱的距离,仿佛眨眼间就能来到跟前一样。
“安羽墨,你离死不远了,记住,下次再找上你时,你将连命都给送给我。”
带着死亡煞气的周境得说完这番话后,便即消失在眼前,来得快,去得也快。
过了好一会儿,安羽墨才看到盛哲寒的身躯慢慢地从绿林中闪现出来,她心一空,扔掉长锨,跑上前抱住了男人,紧紧地。
“盛哲寒!!”他的怀抱好温暖,他的胸怀好宽广,仿佛置身在里面,就一定能阻挡一切风雨一样。
安羽墨扑在他怀中,这一刻,她什么都想不起来,怯懦的她,恨不得这一秒即成地久天长,时间永远留驻。
让她不再饱受欺苦、惊怕。
“是我不好,又让你受惊了。”
男人轻抚着她的发丝,指尖缱绻,磁性的声音低哄着她。
安羽墨什么都没说,默默地伏在他怀中。
男人邪魅的眸暗肆阴黑,不动声色地一寸寸扫视着此刻身处的周围,轻拥着她走出了密林,薄唇轻启安抚道,“放心吧,阎敏就在不远处,已经有人把他往这边带了。”
安羽墨这才轻应了一声,随着赶来的村民去找阎敏。
盛哲寒将人带出去,远远地注视着她安全地与人流汇合在一处,这才真正心安下来。
他回头冲跟在身边的傅阳,压低声音凌凛命令道,“我不想再看到他。”
“明白。”
傅阳点头,带着人迅速窜入密林!
安羽墨随着村民一同去见阎敏,盛哲寒说阎敏已经找到了,村民却告诉她,阎敏极有可能是在面前这座小山的凉亭子上。
一听这话,安羽墨不由地疑惑了下,难道刚才盛哲寒根本就没去找阎敏?
她想问村民,可是又碍于不怎么熟识,只好随着众人登上山顶的凉亭。
将阎敏与达尔西带回的时候,盛哲寒正在山下面带微笑地等着他们归来,那温和魅惑的态势,令安羽墨微微有种帝王迎接斩荆归来的臣子般的错觉。
“阎敏没事吧?”
男人抱胸,魅眸只盯着有些沧桑的安羽墨一人,周围一干村民乃至阎敏等人,在他的眼中,全成了摆设。
“谢谢。”
安羽墨点头。
只是,她低下头,微敛起眸中的疑色,这么长的时间,盛哲寒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在树木自己被周境得威胁时,他会那么及时地赶来,还能救了自己。他不是去找阎敏了吗?
安羽墨有心想问,抬眼看到盛哲寒平静无波的魅眸,顿时住了嘴。
她就是问,但是能得到真正的答案么?
这个男人会告诉她实话么?
“盛哲寒,我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
男人大掌隔着薄薄的衣服轻捏她的柳腰,“有事情就说,别婆妈。我一定帮你办。”
“杜天奇死前的录音你听了没?”
“没有。”男人声音顿时变得霸道而冷漠,他偏执回避关于杜天奇的一切。
一个死了的情敌,注定要永远把身影烙刻在自己女人的心中,他抹刹不了,但是在他的面前,杜天奇是个忌讳。
即使他抹刹不了,他的女人也不准再提起这个人。
安羽墨够聪明,她该明白。她就算想要永远把杜天奇刻在她的心上,就该考虑,他的容忍范围。
“杜天奇希望能够照顾好他的爸爸。盛哲寒,不要对周境得动粗,好不好?”
刚才她去找阎敏的时候,他并没有跟上来。
他是留在了原地,与傅阳一起。
安羽墨明白,盛哲寒极有可能暗中做了某些事,是针对周境得的吧?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顺从地道,“听你的。”
两人正自说着话,突然就听到一阵陈惊呼声,以及村民们的窃窃私语,不断扩大,最后都连成了一片。
安羽墨拢着眉,掂着脚,想要越过眼前的人群朝那惊呼处看,可是身量不够,她还不够一米七,人群又多,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能隐约地听到什么happy birthday……之类的话。
站在她旁边,高大挺拔身躯占尽优势,盛哲寒越过人群,目光掠尽一切,看了一会儿,转而看到安羽墨正踮着脚,焦急的样子,男人轻笑,“原来你这么矮啊!”
“穿上高跟鞋,我有一米七还多呢!”
安羽墨忍不住反驳,跺跺自己有脚上的这双平跟鞋,她的职业高跟鞋,自从与盛哲寒交锋之后,就变成了平跟鞋。
那男人说女人穿高跟鞋,容易使脚变形。
安羽墨怀疑他对以往他那些女人们都说过种话,她心里不屑,可却默默抱高跟换成了平跟。
因为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安羽墨甩开盛哲寒就往人群中挤去。
“别去了。”
旁边的男人一把抓住了她,紧接着又问,“今天是阎敏的生日?”
这话让安羽墨不由地一愣,她显然也有些拿不定,算算日子,也极有可能是。
盛哲寒则是轻轻地抓住她的手,放在他自己的大掌中,语气温柔道,“你那个阎叔叔是不是中等个头,黑色卷发,喜穿牛仔?”
“你、你怎么知道?”安羽墨瞠目地望着男人俊魅却了若一切的脸。
“他的眼睛的颜色是浅琥珀色的,鼻梁则是矮趴趴的,嘴唇是感情丰富而热情的厚唇……”
男人微微笑着,“看来阎敏想在他生日这天,怀念他的叔叔呢。那个人现在正将阎敏拥在怀中,是与你的阎叔叔长得相差无几的人。”
他如先知,笃定一切。
安羽墨听了仿佛意识到什么,猛地拨开面前的男人,不顾一切地挤开人群,朝阎敏跑去。
盛哲寒魅冷的唇角划过一道魅芒,他后退两步,以让自己的视线能紧紧锁住挤在人群中的女人,一边让自己隐在一个看不见的树干之后,转头朝跟上来的傅阳问道,“那些是什么人?”
男人抬起棱角分明的坚厉下颌,朝热情抱着阎敏的那个中等个头的男人点了点,阎商早已经死了,虽然那个男人跟阎商很像。
不过阎敏肯扑在他怀中落泪,甚至带着欣喜的笑,这令盛哲寒颇有些狐疑,如果没猜错的话……
“如果没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冲着阎敏手中的黑卡来的。听说拥有那张黑金卡的人,可以得到世上最尊贵的顶级服务,即使是在全世界找一个与死了多年的阎商一模一样的人,也绝难不到他们的至尊服务。”
盛哲寒听了点头,正好与他的猜测不谋而合。
“看来阎敏的背景也不简单那,竟然能拥有那种东西。”
人,并不是有钱才能得到黑卡。它不接受申请,只针对顶级精英人士,即使是在最尊贵的银行服务处,也很难见到宣传黑卡的款向。
它神秘,却绝对客户至上。
持此的人,享受绝对的秘密保障。
盛哲寒凝目盯着远处,此刻安羽墨已经到了阎敏跟前,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安羽墨的脸色很不好看。
阎敏则是拉着那位“阎叔叔”朝人群外走去,安羽墨则犹豫了一下,紧接着跟上。
傅阳想了想道,“少爷您也许误会了,那张黑金卡原主并非阎敏,而是郑依南。”
“你说什么?”
盛哲寒蹙眉,猛然回神,疾声追问。
傅阳接着续道,“不瞒少爷,少爷让我去养鳄鱼的那段时间,我已经派人去了趟圣罗蒂卡总部,将郑依南最近的行踪摸了一阵,发现他去过一次英国,并且见面的人还是阎敏。”
“我们的人没办法查出那样会面之时,他们具体谈了些什么。但是有一点儿很明显,自从他们见面后,阎敏行事越来越大场面。而且以他派对王子的名号,动辄就能化身‘圣诞老人’,一帮朋友有什么需求,他统统能够解决,而且帮他解决的还是一些不明人士。”
“我们有稍稍查了些那不明人士的底细,发现是银行人员。由此可见,这些都与黑金卡有关系,我推测,极有可能是那次郑依南去英国后,带给了阎敏这些变化。”
傅阳一口气说完,抬头就得到盛哲寒赞赏的目光,男人难得冲他微笑,有些自得,“看来我们还得让阎敏跟郑依南‘互动一下’。”
傅阳立即会意,悄悄退下。
难怪郑依南会派人去保护阎敏,原来并不如表面上所想的那样。那根隐蔽的弦,竟然是将阎敏与郑依南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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