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特给他们的信里记载了许多东西,唯独漏掉了这个最重要最可怕的丝楠。
一个毫无身份,连亲生父母都所知不详的小孤女,相同身世的女孩在越南太多了,瑟琳娜每次出行都能在路上遇见好几个。她不懂她哥哥脑子是不是被洪水涮过,居然有了所谓同情心去可怜她。而她的儿子更让她失望透顶,来一趟柬埔寨什么都没学会,反而不务正业了。
“妈妈,您可以让丝楠现在就和我们一起回西贡吗?”
任性的话落,丝楠真想骂迪斐一句没脑子,果不其然,其他人都为少年的语出惊人讶然。
瑟琳娜脸上的微笑僵住,加菲尔德拉着看好戏的女儿往后走,“走吧走吧,我们该换个地方透透气。”
“爸爸,我还没看够呢,”一出来,柏娜就抱怨道,“那是在巴黎传遍了的迪斐欧罗斯吗?我承认这小子脸是很好看,昨天我就说想了,他只站在那里就足以吸引住旁人的目光。”
柏娜还记得昨晚迪斐穿了一间浅绿色的衬衫,那种春意正浓的绿色,他的裤子是最近正受欢迎的有波浪纹的咖啡色裤子,显得他的腿特别修长,他的皮肤雪白光润没有一丝瑕疵,正是她们女孩子们最最喜爱的,谁要是长着这样的皮肤,准要拿帽子、手套、面罩之类的保护起来,舍不得让那浓烈的太阳晒黑,这一点或许遗传自他法兰西贵族的母亲。他的眼睛最好看,有很深的双眼皮,在暗处是茶褐色,在光下才是那种宝石的红色,高贵傲然,简直像嵌在脸上的,这双眼睛一定是他拥有海滨贵族血统的父亲给他的。
他与人讲话时动作却是温和有礼的,和他的母亲一样,眉宇间却有一丝过早熟的憔悴和愁绪,在旁人眼中,不失为一种别样的优雅风度。
但刚才迪斐简单的一句话把他在柏娜心目中美好少年印象瞬间破坏殆尽,“搞的了半天,外表只是他给人的错觉,实际上这小子又傻又木楞,难道看不出他母亲那么明显的态度吗。”
听完柏娜的评价,加菲尔德呵呵直笑,“那可不一定,你怎么不知道他在装傻充愣。”
柏娜不置可否,“反正我是小看了那个黑丫头。算了,我上楼去看看普尔曼怎么样。”
加菲尔德拦住她,“我昨天就想说了,你怎么能不经主人允许随意进出别人的房间呢?太没教养了,幸好米歇尔没说什么。”
柏娜不服,“可是我和普尔曼认识这么久。”
“等事情办完,我们马上离开这里,”米歇尔打断女儿的话,“别掺和了,这一大家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包括那个丝楠。”
迪斐的愿望不可能实现,如他所预料,反对最强烈的是他的舅舅。
“要是迪斐实在喜欢,等孩子们长大些,让丝楠做他的情人未尝不可,”刚才麦凯克伦一直没发表过意见,欧罗斯家族的事情,与他无关。但他在观察米歇尔和丝楠,处于商人敏锐。
他敢肯定米歇尔一定在某方面撒了谎。那个女孩,在大家讨论她时,始终胆怯的微垂头,唯唯诺诺,似乎有种拿不出手的小家子气,也仅仅是似乎而已。麦凯克伦分明看见她用手按了按酸疼的脖子,眼波流转时,目光不经意的透出一丝不耐和无所谓。就像调皮又无所畏惧的孩子在面对老师的教育时,漫不经心的应付差事。迪斐说话时,她还悄悄瞪了他一眼。
这个发现让麦凯克伦奇怪不已,她居然有底气而且她早知道米歇尔非她不可。所以麦凯克伦开始对她和米歇尔的关系感兴趣了。
瑟琳娜说,“如果你在说笑话,我会当做没听见。”
“不,除了黑点,丝楠的长相还是不错的不是吗?”
瑟琳娜搂住丈夫的手臂,没好气的说,“迪斐怎么能有情人,他要像他的父亲一样,一生只能有一个爱人,那就是他的妻子。”
麦凯克伦环抱住瑟琳娜,低头轻吻她的发顶,眼神闪烁的说,“你说得对,一个女人就够了。”
三天之后,加菲尔德带着女儿离开了暹粒。迪斐的父母也整点行装准备离开,大概两位医生医术高超,普尔曼的高烧退了以后没有再复发,米歇尔对詹姆斯和阿尔态度愈发的好。
在这个节骨眼上,詹姆斯交给普尔曼一张图,“这种手套你的橡胶工厂能否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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