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质量监察局长冯登山，为了落实国家商品质量法。六月的一天上午，对质监股长万方才交待工作说，“市场上销售大米，白皮袋子装着卖，没有质量标志，也没有商标，销费者不放心。质监股的人去米厂，宣传贯彻商品质量法，争取年底全市做到，销售大米包装上有品种名称，质量标准，生产厂家，让消费者放心。”万方才立即向冯局长表态，“年底保证做到。”
万方才四十多岁，潇洒端庄，高个子，身材匀称，白净脸颊，双眼皮，又黑又亮眼睛闪闪发光，是个有心机和手腕的人。在质量监察股办公室开会，万方才布置说：“口头宣传商品质量法，厂家认识不上去，不会重视。只有用质量法检查米厂，对无认证大米质量标准厂家，进行经济处罚，使厂家重视。大家掌握只对个别米厂处罚，起杀鸡吓猴作用。对绝大多数米厂，只开处罚单吓唬他们，最后免除处罚，皆大欢喜。”他把股室人员分成三个小组，米厂包到组，自己带一个小组负责市内和七星乡。
一天下午，万方才带着俩个人走进远大商行。他问，谁是老板？李冬梅迎上前回答：“老板出门到贵州去了，有什么事跟我讲。”万方才从头到脚打量她一眼，微笑着问，你是老板娘？回答：“是，我叫李冬梅。”万方才暗自称赞好漂亮老板娘。立即自我介绍：“我们是市质监局的人，来检查米厂生产销售大米，有没有质量许可证。”李冬梅惊呀地说：“加工大米还要办质量许可证，没有人通知我们。是找那个部门拿的？”万方才轻轻一笑，立即解释：“产品质量许可证，是厂家拿样品去质监局申办，不是那个部门发的，你们去申报过吗？”
李冬梅平静地回答：“我们不知道，没有那个部门通知我们申办。”万方才突然冷笑一声说：“国家在报纸上已公布商品质量法，那是向全国人民通知，向生产厂家通知。”李冬梅不紧不慢地说：“国家只从报上公布质检法，我们没看报不知道。就像国家公布税法，我们不知道怎么交税，税务局人员上门来宣传，我们才知道如何依法交税。国家公布工商管理规定，工商局人也来宣传。今天你们来宣传质量法，我们才知道，我们立即去申办。”李冬梅振振有词的讲话，抓得住道理，把他们驳得哑口无言。万方才心想好厉害的老板娘。他立即改口说：“我们是来宣传质检法，带我们看米厂生产的大米。”
李冬梅把他们引到仓库，他们看到堆积如山包装米。万方才问，仓库有多少米？李冬梅立刻回答：“两个车皮大米二十多万斤。”万方才指着大米包装，不满意地说：“白皮包装上什么都没注明，一无质量标准，二无生产厂家，三无产品名称，是不合格三无产品，不能上市销售。”李冬梅大吃一惊，急忙解释：“袋子里是货真价实大米，不是假货，也没有霉烂变质。”万方才立即振振有词讲质量法规定，突然严肃的高声说：“依照商品质量法，不合格大米不准销售，仓库的米打封条听候处理，对厂家违规行为罚款三万元。”李冬梅听了吓的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她沉默一会，忽然忿忿地说：“我的大米不是假货，打封条不准卖，霉烂变质了你负责。”万方才毫不在乎地说：“不合格产品要拖出去焚烧，还怕什么霉变。”他吩咐另外两人，去把仓库包装大米打上封条。李冬梅慌忙双手拦着他们，不让他们去打封条，涨红着脸同他们争辩：“我们生产的大米，一不是假货，二没有变质，三没有渗杂。你说不合格就不合格，还要罚款，我不服。”万方才不理她，吩咐其中一人开罚款通知书，注明仓库大米不能动。哪人把通知书交李冬梅，要她在存留联上签名。李冬梅不签名也不接受通知书，眉头一皱，气呼呼的说：“商行是合法生产经营，你们处罚不合理也不合法，我不签字。”
万方才十分恼火，勃然变色地说，“不签名不要紧，罚款通知书已送到，仓库米已封存，擅自动用仓库米要负违法责任。”他装腔作势对另外两人说：“我们走，请法院来执行看你还硬不硬。”他们大摇大摆走了，通知书放在仓库，强行封存价值十几万元大米。李冬梅望着吓人的通知书，束手无策，唉声叹气，急的掉下几滴泪花。
质量监察股的人分成三个小组，凡是他们检查过的米厂，没有质量认证书，大米定为不合格产品封存，不准上市销售，厂家受到罚款处理。一些老板为了解冻封存大米，有的老板四处托人说情，有的老板偷偷给他们送礼金，还有的老板请他们到酒楼吃喝，有的老板甚至关门停产，闹的全市米厂老板惶恐不安。突然间市场上大米供货紧张，米价猛涨，人民群众议论纷纷。
那天李冬梅不接受万方才的处理决定，虽然口头上强硬，但心里还是害怕。心想：他们是国家管理部门人，手里掌握执法大权，若要找茬处罚人，是拗不过他们的。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只有去求他们发慈悲。第二天下午，李冬梅去市质量监察局，走进质监股办公室，微微欠身地说：“万股长我找您。”万方才端坐办公桌后面靠背椅上，漫不经心瞧她一眼，随意而答：“你坐，有什么事讲吧。”李冬梅勉强微笑地说：“那天我态度不好，特来道歉，请股长原谅。仓库那批米别人买了的，我先把米发出去行吧。”万方才端坐不动，眼光忽闪忽闪瞧着她。心中暗自思考：你终于来认错道歉，低头求我。了结事情没这么容易，得让你多跑几次尝点苦头。
他慢条斯理地说：“要把米发出去可以，先交罚款三万元。什么时间交款，什么时间起封发米。”李冬梅央求说，“交罚款得等老板回来，你让我把大米发出去，商行不会搬夜家跑。”万方才冷笑一声，硬邦邦地说：“那不行，得先交罚款，老板娘能做主。”李冬梅继续央求他解决问题，低声下气向他认错。万方才想让她多跑几遍，不论她如何说好话，仍不答应。李冬梅毫无办法，只得唉声叹气离开，一路忧心忡忡返回商行。
过了二天，火车站通知远大商行，到贵州六盘水二个车皮批下来，两天后装车。李冬梅接到火车站催发大米通知，心想：是揭封条发米，还是找质监局批准了再动，犹豫不决。虽然声称不接受处罚，但还是不敢擅自把大米发出去，急的焦头烂额，只得厚着脸皮又去求万方才。李冬梅在质监股办公室，强装微笑的望着万方才，低声下气的央求说：“货主催我两天内把米发到火车站，若发不出去，我要负违约赔偿责任，我们做生意难呀，请万股长考虑考虑。”万方才端坐在办公椅上，静静听着，冷冷注视着她。三十多岁女人最有吸引力，央求人时感情动人。顿时万方才怦然心动，微微一笑。
他这一笑，突生恶意，他这一笑，计上心来，他这一笑。顿时心中暗自思忖：本来那天只想吓唬你一下，只怪你态度生硬，才同你过硬。现在火车站催发大米，火烧眉毛，是卡你脖子最佳时期。你为了赚钱央求我开封放行，我心疼你漂亮性感身体，同你做一次各得其所交易，你不会不同意。万方才忽然满脸堆笑地说，“你们做生意不容易，我也知道。刚才提的要求我也想帮忙，不过得集体讨论。你先回去，明天下午，我到商行去通知你。”李冬梅听到这几句话，感到他口气在松动，有希望解决问题，十分高兴。
第二天下午四点多钟，潇洒端庄的万方才，大摇大摆走进远大商行。李冬梅满脸微笑迎上去，请到楼上经理办公室，给他泡茶时，悄悄把袖珍录音机打开。这是经理同客户谈合同，防止客户说话溜溜滚滚用的，李冬梅想把他的话偷偷录下来，防止他变挂。没等李冬梅开口问，万方才装着十分为难样子说：“这次米厂产品质量大检查，我若袒护你，对别人违法行为就难处理，你提的要求我左难右难，为大难呀。”李冬梅听他的话音，觉得似乎问题没解决，心情突然紧张，十分担忧。急忙央求说：“若两个车皮米发不出去，要损失十几万元，那是要我的命，你帮帮我吧，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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